啧!还真叫他给猜中了。
姚华上前一步,颔首询问:“陛下,臣现在就领兵去驰援么?”
帝王缓缓抬头朝北山大营的方向望去,那里的战马嘶鸣声越发的高昂,想必是程霖操控马场里的千匹烈马打散了叛军的阵型。
“猎杀才刚刚开始,你们再等会儿,免得去太早受了那混账的牵连。”
“是。”
萧痕在原地听了片刻,又道:“朕去瞧瞧,你们再等一盏茶的功夫。”
说完,他作势就要施展轻功掠出点将台。
姚华见状急忙跪下来劝说,“陛下,战场刀剑乱舞,您不能以身涉险啊。”
台下那些副将千户百户们也纷纷跪了下来劝他三思。
萧痕倒也没强行离去,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后,叹道:“那五万右卫营的叛军虽然做了糊涂事,但到底是我南萧的儿郎,
他们是军人,该为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浴血奋战,而不是为了某些权贵的利益葬送自己,祸及妻儿。”
“……”
台下的将领们纷纷垂下了头,因为他们没法辩驳。
陛下爱惜百姓爱惜朝臣也爱惜将士,这对他们而言是幸事。
经历了先帝朝的黑暗与剥削,他们太需要这种贤明之君执掌乾坤。
姚华见帝王心意已决,咬了咬牙道:“那让李遮统领禁军,臣陪陛下走一趟。”
萧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开口,“李遮要看管御林军,脱不了身,
再者说,他的领军能力不如你,你率领禁军去驰援左卫营朕才放心。”
眼看姚华还想劝,他又继续道:“不必担心朕,朕的武功不比冥起差多少,还有千机阁的暗卫随行,与程霖汇合后朕便安全了。”
“……”
与程世子会合才不安全吧!那家伙尽干些出其不意的事,瞧着也不像是什么靠谱的人。
不过帝王要去游说那些叛军,能保一个是一个,他也不敢置喙。
事关成千上万条将士的性命,谁也阻拦不得。
“那陛下小心些,臣会率禁军紧随其后,有危险您要及时撤回来。”
“嗯。”
…
程霖坐在马场旁一棵高大的槐树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笛,搁在嘴边吹着不知名的曲子。
听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那些烈马却如同发了疯似的,朝迎面而来的五万右卫营叛军狂奔而去。
马蹄纷飞,卷起漫天的灰尘,不明所以的右卫营叛军纷纷停下了脚步。
“都督,是相爷的援军到了么?”
“看这阵仗,估计不下于千人,而且马蹄声洪亮,应该是骑兵中的精锐吧?”
几个千户盯着烈马狂奔卷起的漫天黄土,瞧得不太仔细。
司马丞眯眼注视着前方,一时也摸不清状况。
直到那些烈马逼至近前,他看到马背上空无一人,面色才倏然大变,扯着嗓子厉喝道:“摆阵,防御。”
然,一切都晚了。
失控的烈马横冲直撞,眨眼的功夫就将列好的阵冲了个七零八碎。
司马丞怒极,一边举起长枪击杀撞过来的烈马,一边朝前方怒斥,“程家竖子,你用的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哈哈。”
程霖用气功开怀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山野。
“对付你这种谋逆叛臣,自然得用下三滥的手段,怎么样,小爷这混世魔王的名号不是虚吧?”
“……”
司马丞额角青筋暴起,他就说刘武怎么不追击他们了,原来是程家这竖子抄近路去前面放坏招。
可他是怎么做到让这些马全部听命于他的?难道他会禁书上所记载的御兽之术?
不及他多想,身后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惨叫声,是右卫营的将士被马头顶撞,被马蹄踩踏所发出来的。
“散开,都往四处散开,别挤在一块。”
现在散还有什么用?漫天的黄土飞扬下,慌不择路,死伤只会更惨重。
嚎叫与哀鸣响彻在了整个山涧,震耳欲聋。
刘统领那边也下令,但凡往后撤退且缴械投降的,全都不予追究,而奋力反抗的,格杀勿论。
程霖立在老槐树的树梢上,虽然滚滚黄土飞扬,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这五万叛军无路可逃了。
阵型冲散,兵器丢失,还伤亡惨重,士气无法凝聚,败局……已定。
眼看那司马丞不肯服输,还想召集被冲散的千户百户们议事,程霖嗤笑出声。
他将竹笛凑到唇边,刚准备再来两曲,肩膀突的一沉。
该死的,刚才观察战局太过投入,竟忘了警惕四周。
他这是……被人近了身?
不着痕迹的运转内力,试图将腰间挂着的牛皮袋解开,放出里面的赤链蛇。
这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是朕,把你那恶心的玩意儿收回去。”
“……”
程大世子翻了个白眼,缓缓撤掉内力。
偏头间,见帝王负手立在另一根树梢上,越发的无语。
“好好的皇宫不待,您跑来这战场做什么?刀剑无眼,可悠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