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听到宁国公病逝的消息,转头也就抛之脑后了。
当初或许还觉得此人颇有心机手腕,在政治斗争上也是一把好手,甚至三番四次处心积虑想要对付自己。
但论起实力,也不过尔尔。
最多的是依仗自己的国公身份,以及背后的亲王和皇子。
否则,也不会被自家老爹一句话就给堵在府中不敢踏出大门半步。
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的面前都形同虚设。
张家父子现在可以说已经跳出了朝堂这盘棋局了,目光放在了朝廷和世家之间,甚至于东方九州和西方两大帝国之间。
在张麟踏出皇城,迎面碰上了许久不见的宁国公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太康帝的谋算。
这是对方的示好,也是投名状。
虽然宁国公对外宣称是病逝的,但朝中但凡有点势力的都知道其中内情,也能够猜到和张麟之间的关联。
自然也会在有意无意之中把张麟孤立出来。
毕竟这么一个睚眦必报,又掌握了生杀大权的人物,谁知道哪天因为哪句话给他得罪了,自己最后也沦落到和宁国公一个下场。
所以,稳妥起见还是远离为好。
太康帝要的,就是张麟做一个孤臣。
既然已经跳出了棋盘,就没必要再转头去操纵棋盘上的棋子了。
张麟明白了太康帝的想法,也索性顺了他的意思。
“娘,我去一趟皇宫。”
梁国公府,张麟早上和自家老娘问候了之后,便去马棚将火麟马牵了出来。
许久未骑,火麟马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浑身都被赤红色的鳞甲覆盖,一条条火焰一般的纹路从额角蔓延出去,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火云在快速移动。
四蹄翻飞,灼热的鼻息喷吐,周身缠绕着如霓裳一般的白色雾气,就如同天马一般。
而驾驭着它的张麟,身穿麒麟服。
其上麒麟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罩在云雾当中,如梦似幻,仿佛真有一头麒麟飞奔而出,偶见这惊鸿一瞥之人,顿足在原地,久久难以忘怀。
飞速之下,张麟很快就来到了皇城之中。
出示令牌之后,很快就顺利进入,直奔大明武库。
太康帝送了他一次进入甲级武库挑选的机会,宫里边几次派人前来催促,张麟立刻便意识到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一群谜语人...张麟忍不住心中吐槽起太康帝。
明明很多话直说便是,但就是非要说得云遮雾绕的,让人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熟悉的石门,熟悉的禁制法阵。
张麟进入其中也是熟悉的两眼一抹黑,还不等他回过神来,远处一道光团就像是烈阳一般,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撞入他的怀中。
“?!!”
张麟身体横移出去,但这光团就好像认准了他一样,自带追踪定位,走哪跟哪。
最终一番试探下来,最终他无奈确认了——这玩意就是太康帝安排过来的。
他试探性地将手伸进光团当中,一个有些熟悉的轮廓映入元神,登时就让他心神一震。
“居然是这个?!”
......
南薰殿。
这里藏储历代帝后名臣画像,太康帝负手而立,旁边赵让相随,门口几个小太监昂首挺胸,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整座大殿静悄悄的,针落可闻,炉上的狲猊徐徐吐出白烟,混合着麝香和松香,飘荡在大殿之中。
角落里的法阵静悄悄运转着,数不清的灵石投入其中,整座皇城浑然一体,就像是被炼成的一宗法宝。
尽皆在了太康帝的掌握之中。
他从墙壁上的诸多画像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居中的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人阔面大耳,眉眼锋利,表情严肃之中带着一丝杀伐的凌厉,仿佛一位身经百战的马上将军。
身上穿着的不是衮龙黄袍,而是一副厚重威风的明光铠,一道道龙纹游走其中,似乎要穿透画纸腾飞而出。
明世祖,烈武皇帝。
看着画像上的落款,太康帝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滚滚而逝的时间长河。
见到了那位经天纬地、纵横九州、鞭笞天下的先祖。
想必那时候的世祖皇帝,也是希望大明能够传承千秋万代吧?
但受限于时代,当年世祖皇帝未竟之业,只能由他这个后辈子孙来完成了。
“赵让,武库那边安排好了吧?”
听到太康帝的声音,一直在旁边伺候的赵让终于是敢稍稍将头抬起,压着尖利的嗓音说道:
“张同知已经进入武库,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他在姚家拿到的是那件东西,肯定会明白陛下您的意思。”
闻言,太康帝也是欣然一笑,目光终于是从世祖皇帝的画像上离开。
落到了自己父皇的画像上。
印象中的父皇是个守成之君,但又耽于美色,既不修道也不练武。
虽然子嗣众多,但身体也过于亏空,这才英年早逝。
正所谓国赖长君,作为皇长子的他就这么在各方势力平衡下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