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安排在队中,先是一愣,随即平复好心情,走上前去。
“禀师叔,弟子梁城宁江府,余怀安。”
徐元化眼里略微闪过一丝失望,心里暗道:“可惜了,竟不是临江余氏子弟。”却仍微笑颔首道:“来吧。”
余怀安上前几步,掌心贴上碑面。触感冰凉如铁,下一刻,碑面碧光微亮,柱身缠绕的淡金细丝忽明忽暗。碑中突然涌出一股吸力,体内的气息竟不受控地流向石碑。柱身缠绕的淡金细丝在闪烁数次后骤亮,凝成三柱光。
“灵根长三寸,主水。”执事弟子高声唱道。
执事弟子唱名声未落,东侧已传来刺耳嗤笑:“三寸水灵根?我家灵犬嗅过的骨头都比这亮堂!”
余怀安收回手,掌心微麻。三寸灵根的资质不算出众,他早已知晓。
余怀安转身望去,见那群衣着华贵的人群中一名摇扇少年正斜睨着他,手中折扇“唰”地展开。几个跟班顿时哄笑。
寒门队列中响起窸窣低语。
“三寸总比没有强……”
“听说药王峰种一辈子灵草也能混个执事……”
“余师兄救我等性命时何等风采,可惜......“说话少年颓然握紧腰间短剑,剑柄缠着余怀安前几日替他包扎的纱布。
“修仙终究要看资质啊。“有人幽幽接话。
“下一位,岁寒周氏周参!“
玄衣少年上前,五指覆上鉴灵碑,寒霜瞬间爬满碑体,五道湛蓝光柱直冲星斗。
“五寸水灵根!“满场低呼中,先前讥讽余怀安的世家子悻悻合拢折扇。
周参转身时,与余怀安目光相撞。他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二字:隐忍。余怀安点头致意。
摇扇少年见状,嗤笑道:“周兄,你与那三寸灵根的废物眉来眼去,莫不是想拉他入伙?”
周参淡淡道:“王兄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寒门子弟能有此心志,实属不易。”
说罢,他拂袖离去,留下摇扇少年一脸愕然。
“神木川陈雪见!“
十岁女童踮脚够到碑面刹那,碧色藤蔓虚影突然从碑底疯长。无数翡翠叶片托着五寸青芒冲霄而起,竟在星图上勾出半朵芙蓉。
“木灵根五寸,伴生性本'青萝'!“唱名声里多了讶异。
最后轮到刘继文时,金芒堪堪停在五寸。小胖子脸上血色尽褪,攥着半块玉符的指节发白。当星纹停在五寸刹那,他听见看台上传来茶杯碎裂声——和母亲被逐出主院那晚的脆响一般无二。
“五寸金灵根。“
当啷——
玉符坠地裂成三瓣,刘继文眼里血丝狰狞如蛛网。
周参弯腰捡起玉符残片。内侧“江源刘氏“的篆文已模糊不堪,裂缝处渗着暗红,分明是常年被指甲掐出的血垢。
他轻拍刘继文的肩膀,安慰道:“刘兄,该去参加笔试了。”
刘继文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却终是一言不发,快步退场。
...........................
...........................
砚山堂坐落在玄龟峰西侧,背靠峭壁,面朝云海。整座建筑竟是凿空千年玄龟壳而建。龟甲经地火淬炼,使得六边形纹路在晨光中泛着青铜光泽。堂前一条青石小径蜿蜒而下,两侧古松笔直而挺拔,松针上凝着晨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堂后峭壁上刻着“砚山”两个大字,笔力遒劲,仿佛一剑劈开山石而成。
余怀安拾阶而上时,能清晰看见青石阶缝隙里嵌着卦爻铜片——乾三连、坤六断,每一枚都浸透了经年累月的卜筮之气。
“吱呀——“
大门缓缓开启,众弟子在堂前列队站定,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老缓步走出,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沉声道:“接下来,你们将进行悟性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