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宫,大正殿。
纱帷曳地静垂,烛火透亮。
殿内氤绕着丝丝药香味,倒没有刺客光临过的那种慌乱。
苏明庐斜靠在榻上,闭目假寐,太医正在给他把脉,而任子宿则立在榻边。
“父王可还好?”苏镜拉着年画施礼。
“见过大王。”年画淡声道。
苏明庐睁开眼,看向年画,眸内闪过一丝沉肃,道:“此是何人?镜儿,你又胡乱带女人入宫?”
年画抬眸刚想回话,被苏镜大手按了手背,“父王,这怎是又呢?孩儿先前仅有一次带女人入宫见您。”
苏明庐微蹙眉,大手挥了挥令太医退下,道:“你呀,府中女人那么多,该消停了。”
年画唇角微抿,轻拂开苏镜的大手,淡声道:“大王,在下年画,乃月玄国兵马大元帅。”
“你……”苏镜气恼的瞪的她。
“兵马大元帅?”苏明庐眸光一闪,缓缓坐直身子,苏镜赶快站起身上前取了一旁的锦垫塞到他身后。
“你就是日前镜儿押回来的年画?竟是女子?真是想不到啊,这月玄国皇帝拜女子为帅。”
年画淡笑,“大王不也有一位大将军是女子,无论何官,能者居之嘛。”
苏镜要娶敌国的兵马大元帅为妃,这一位老大王能轻易允他吗?
她断不会轻易让他苏镜心想事成的。
苏明庐看着她,深邃的眸内是洞若观火的深究,缓声开口道:“听说你只身到大营中换了你们那太上皇,挟持了镜儿,最后又是自愿随镜儿回我朝?”
“是。”年画淡声应。
苏镜转头眸光狠狠瞪任子宿。
想来是任子宿把所有的事儿告诉父王。
“父王,刺客可有捉着?”苏镜有意把话题扯开。
苏明庐拂了手,冷厉的看他一眼,沉声道:“镜儿,这到底都是俘虏,你竟待如上宾?是你胆大枉为还是你幼稚到此般地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王吗?子宿,将这女人拿下。”
“是。”任子宿应。
年画立在一旁,淡定自若。
苏镜一怔,转头抬手制止任子宿,撩袍跪在苏明庐面前,“父王息怒,且听孩儿说。国师是月玄国人,当年父王不也是收了国师入朝?并且还封为国师,还有子宿亦算是半个月玄国人,不也得父王重用?父王经常教导孩儿知人善用,只要她真心愿随孩儿,何必追究她是哪儿的人?”
“那不一样。”苏明庐脸露了恼意,眼底一丝寒光闪过,“那是你姑母看上人家招为了附马,而且国师与那月玄朝廷有仇恨,这又岂能相提并论呢?”
苏镜笑笑,“父王,她亦是与月玄朝廷决裂了,她入大营以身换那过气皇帝,是为还那过气皇帝的一份恩情,她与现在的皇帝亦有难言的仇恨,那日在大营,子宿也有所见,她不愿意跟他们回朝。”
转头向任子宿,挤挤眼,“子宿,你说是不是?”
任子宿面无表情,淡声道:“回大王,殿下所言是事实,只是,又怎知是否是他们设计的局?”
“子宿。”苏镜恼声轻喝,“你少说两句又不会死。”
听得任子宿这般说,苏明庐那利眸蹭的射向年画,冷声道:“子宿,将她拿下。”
“父王,等等,您听孩儿说。”苏镜真恨不得一掌劈了任子宿,连带掐了年画。
这任子宿,不就是没让他当大将军嘛,这回便逮了机会公报私仇了。
而年画,不怕死的女人,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