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和夏清荷端过来的酒, 夏浅枝哪里敢喝,可是宫宴上众人百来双眼睛盯着,她要拒绝,只怕不妥。她按住蠢蠢欲动的陈一弘,从托盘里端起酒盏。
夏清荷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
夏浅枝捏着精巧的玉质杯子晃了晃, 月色映在清亮的酒液里,泛出冰凉的银白色光辉。她朝着永安公主举起杯子:“多谢公主抬爱, 臣女却之不恭了。”
永安公主遥遥举杯。
贵女们用的酒盏小而精致, 满满一杯也就一小口的量。夏浅枝双手执杯,在把酒液送到嘴边之前手腕略一抖动, 一小口酒全都悄无声息的洒在了她的袖子上。她将空了的酒杯送到唇边抿了抿, 做出吞咽的动作。
永安公主紧紧盯着她,一双凤目里透出毒蛇般的狠辣。
夏清荷离得近, 自然察觉了她的小动作, 跪直了身子挑衅道:“公主敬酒, 郡主若提前说好不胜酒力也便罢了, 应下来又故作姿态将公主送来的酒泼出去哄骗公主, 未免太虚伪了!”
夏浅枝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托盘, 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慢悠悠的说道:“明知我不胜酒力公主还遣人过来与我同饮,我倒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了。不过你这小宫女可真胆大, 空口白牙的说我虚伪, 你是哪个姑姑嬷嬷教出来的?若规矩学不好, 我帮你换一个吧。”
皇后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乐安干什么呢?多大了还跟小宫女生气, 看着不顺眼,打发到浣衣院就是了,哪有当主子的跟下人置气的道理。”
主子,下人,夏清荷紧紧捏住自己的裙角。她不怕被打发到浣衣院,反正过了这一个晚上永安公主就会把她弄出宫去,她怕的是夏浅枝显然已经看出酒有问题,在这个当口找自己的麻烦。
掌嘴,杖责,棍刑……她是娇滴滴的侯府大小姐,哪里受得住宫里那些责罚宫人的刑罚。
“没关系,没有生气。你回去吧。”夏浅枝摆摆手。酒有问题,夏清荷最多只是个合谋,根源还在永安公主身上。但永安公主是皇帝的亲女儿,即使再不好,也比她这个侄女儿亲多了。
她轻轻放过,夏清荷却琢磨着她惧怕永安公主,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一个扁扁的酒壶,重新填满托盘上的酒盏:“郡主既然不生气,就诚心诚意的与我们公主饮一杯酒吧。”
夏浅枝还没发作,陈一弘已夺过酒壶,将一壶佳酿劈头盖脸的全泼在了夏清荷身上。夏浅枝见他眼里冒火,暗暗头疼,没好气的从他手里拿过酒壶仍在了夏清荷身上:“皇后娘娘说的对,哪有主子和奴才生气的道理,你也不必回公主那里了,直接去浣衣院吧。一弘,去送这位姐姐一程。”
皇帝听到这边的动静,分了心神过来,陈一弘早就捂住夏清荷的嘴将她拖到了小路上。
“永安和乐安又闹别扭了?”皇帝脸色一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都是大姑娘了,还跟小时候似的,闹别扭就找人告状呢?”
“回父皇的话,儿臣与乐安没闹别扭,逗着玩呢。”永安公主娇笑着起身走到皇帝身边坐下。
皇帝儿女不多,他对妃嫔们的态度冷淡,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都是很疼宠的。见大女儿跟自己亲近,立刻命人将公主的餐具移了过来。
皇后浅笑着对夏浅枝招手。
夏浅枝便也起身过去,路过五皇子的位子时被他一把抱住腿:“表姐抱我。”
他是个小胖球,夏浅枝略显吃力的把他抱到皇后身边,他又不高兴,朝着皇帝伸手,撒娇道:“表姐太瘦了,硌得慌,父皇抱。”
皇帝把他抱过去颠了颠,便问:“父皇抱着硌得慌吗?”
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