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枝被彩笺这个举动气得直咬牙, 她是不是脾气太好了些,让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觉得她可以拿捏,可以威胁。
“好,你要跪是不是?跪!”夏浅枝自己披了外衣扶着床柱站起来,“跪着吧, 你什么时候能说我弟弟的下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 我一概不认, 你要一辈子不说,就跪到死好了。”
“郡主……”彩笺被她吓住, 犹豫起来。
“来人。”夏浅枝冷笑一声, 将手递给听到传唤过来的人,“扶我去皇后娘娘那里。”
“郡主, 奴婢知错了, 郡主饶命。”彩笺拽住夏浅枝的裤脚重重磕头, “皇后娘娘下令必须让郡主安心休息, 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 妄想隐瞒郡主, 虽是好心, 却办了大错事,郡主饶过奴婢一回吧。陈公子还在天牢里关着呢。”
还在天牢关着?明明都说过和一弘无关了。
夏浅枝疑心大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距我中毒昏迷过去几天, 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不得隐瞒, 一一说给我听。”
说罢, 她自己坐回床上,让后进来的宫女扶着彩笺起来。因为没有男子,便直接让彩笺将裤腿挽上去,一边敷药一边详细的说。
今日已是七月十二,她自被毒蛛咬后,一共昏迷了五天,上一次醒来时是昨天中午。
陈一弘早在她昏迷第一次就差点儿处死,被五皇子拿免死金牌救了一命后,死罪改为活罪,杖责三十后投入天牢。
今日上午,皇后娘娘怀疑此事另有隐情,陈一弘在天牢中又迟迟未画押,便重新将永安公主,夏清荷与陈一弘三人带来永寿宫审理。
一番折腾之后,审出夏清荷对嫡妹心怀嫉妒,串通宫人将陈一弘抓回来的乞巧蛛换成了毒蜘蛛,在公主端给夏浅枝的酒中下了能够诱使毒蜘蛛咬人的□□以作掩饰,逃脱嫌疑。
夏浅枝听到这里,打断宫女的话:“皇后娘娘重新审理这件事的时候,皇上在吗?”
彩笺不敢隐瞒,如实回道:“皇上先时不在,审完陈公子之后才来的。”
果然。夏浅枝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来有问题的人是永安公主,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他装着看不出来,任由永安公主将所有的责任嫌疑一起推到了夏清荷身上。
“接着说吧。”夏浅枝对着烛火愣了一会儿神,感觉心思平缓的多了,才让彩笺继续。
彩笺惊惧的缩了缩脖子,打量着夏浅枝的脸色,一时之间口中嗫嚅,半天没说出什么。
夏浅枝不耐烦道:“既然不想说了,就懂事一点,再去跪着。”
彩笺连道不敢,似乎很是鼓了鼓勇气,才道:“回郡主的话,审出结果后,皇上将夏家小姐当场杖毙了。”
“什么!”夏浅枝心上猛的一颤,捂着心口直打哆嗦。她体内毒素还未全清,身子又很虚弱,大惊之下心脉震颤,嘴里已涌上一股甜腥的味道。她皱眉咽下一口甜腥,强打精神,“那我弟弟呢,皇上罚我弟弟了吗?”
“没有,没有。郡主别动气,您身子还虚,得安心静养。”彩笺不敢跟夏浅枝说这件事本就是怕她心神震动之下伤了身子,如今被她逼着说清楚了,见她一味关心弟弟,只道陈公子没事她便该安心许多,干脆一口气把后续全说清了,“皇上说陈公子究竟有无害人之心还不可知,将人继续关在天牢,倒没动刑。”
夏清荷……死了?
夏浅枝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虽然重生回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避免前世悲剧,但是她自己的悲剧避免了,却将别人牵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