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烤好的鱼肉和兔子腿被穿在削了皮的树枝上, 发出浓烈的肉香。与那些三两成群随意围坐在火堆旁的弟子不同,红衣与夏浅枝这边,一个盘着腿饮酒,另一个正坐在火堆旁,双手规矩的交握放在膝头等待着。
红衣接过小弟子送过来的烤鱼, 稍稍放凉到刚好能入口的温度才递给夏浅枝。
夏浅枝接在手里, 红衣自己咬了一口咸香的兔子腿,她还举着烤鱼一脸严肃, 他有些奇怪, 问道:“怎么不吃, 不和你胃口?”
夏浅枝环顾四周, 与他们同行的弟子都在大口吃肉,四周传来响亮的咀嚼声,她咽了咽口水,悄悄挪到红衣身边,小声问:“碗筷呢?”
红衣差点儿被刚咽下去的肉块噎到:“这荒郊野外的你让我去哪儿找碗筷, 直接吃。”
“哦……”夏浅枝恍然大悟, 学着他们的样子,把烤鱼举到唇边大口咬下。
“住嘴!”红衣又是一声惊叫, 同时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的腮帮子, “别咬,放开。”
夏浅枝不明所以, 凭着对他的信任松开嘴巴, 烤鱼只在表皮被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出手太快,她连鱼味还没尝到呢。
“你是瞎还是傻,这是鱼,有刺!”他知道她娇气,但没想到是个娇到没有人伺候就活不下去的大小姐。
夏浅枝也委屈,她活了十八年,什么时候不是前呼后拥一群人排队等着伺候她,其中对她最照顾的,又以他为甚。现在可好,他失去记忆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怜自己千辛万苦的出来找他,他还嫌她。
她闷不吭声的低头挑鱼刺,头一回做这种事,业务不熟练,把好好的一条鱼弄得七零八落,手指还被扎破了。红衣看不下去,重新拿了条烤鱼,把刺剔除干净之后才给她:“吃这个。”
夏浅枝接过来,吃了两小口就放下了,默不作声的回了马车里。红衣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焦香鲜嫩,明明是山野间才能吃到的正宗鲜味。
他抽出短匕首随手切下一段木头做了个小木碗,将掏来的两颗鸟蛋煮了,走到马车边上敲了敲车厢:“给你煮了鸟蛋,出来吃。”
“不要,我饱了。”夏浅枝的声音有些闷。
他撩开车帘,长腿一伸跨进车厢里,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中,沉着声音问:“好端端的闹什么别扭,你吃不惯那些我给你做别的,生闷气算怎么回事。张嘴。”
他用一只手剥了蛋壳,把嫩滑的蛋白贴在她嘴唇上。
夏浅枝别过头,不肯吃。红衣捏开她的下巴,直接把小巧的鸟蛋整个塞进她的嘴巴里,他按着她的嘴唇不许她吐出来,耐心的等着她把它咬碎咽下去。然后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如法炮制又喂进去一枚。
这次,等她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好了,肚子填饱了,跟我说说问什么生气。”
夏浅枝忽然摘下他腰间的酒葫芦,拔出塞子就往嘴巴里倒。红衣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她灌下去多半葫芦的九丹金液之后,被烈酒辣的直吐舌头。
“你还好吧?”他赶紧把酒葫芦拿回来晃了晃,得,一滴不剩,她喝的倒快,可惜了他一壶好酒。
“没事。”夏浅枝终于开口,酒劲儿来没上来,她的目光清醒,冷静,亮的吓人,“我只是好奇,你喝的酒是什么味道。”
“那你感觉如何?”红衣此刻十分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幸亏先喂她吃了东西,不然这半壶烈酒下去,她这一宿会不会耍酒疯另说,只怕胃就先受不住。
“很辣。”夏浅枝撇嘴,显然对刚刚入口的味道很不满意,“我爱喝樱桃酿,甜的,很软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