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仅仅残垣断壁, 连空气也让人闻之欲呕。
离糖跑得远远, 两旁全是倾塌的高楼,见不到人烟, 就像一座荒芜的孤城。
怪异又可怕。
渐渐的,离糖跑不动了, 停下来。
他捂住肚子, 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 又进行了猛烈的奔跑运动。肚子绞得厉害,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他扶住一面墙壁休息。眼前的12区寂静如水, 再联想到传闻中它的种种可怕, 就像所有野兽都蛰伏在黑暗中,随时可能来一个致命一击一样。离糖内心瘆得慌, 只觉走到哪都是羊入虎口。
他停留在原地不敢动弹, 突然, 附近传来一阵惨叫声,在这片落针可闻的地区尤其响亮。
离糖吓了一跳, 犹如惊弓之鸟,僵住脖子用眼睛四处转动找声音的来处。
结果没等他找到, 有个人直接飞了过来, 砸到离糖对面的墙壁,发出更痛苦的哀嚎。
紧接着, 另外一个人出现在离糖的视野内。
来人指间夹了根细长的烟, 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 在烟雾缭绕之中只能模糊看见他大体的轮廓。
第一印象是白, 很白,白得近乎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透明,第二印象是傲慢,不管是他的眉眼,还是他走路的姿态,都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嘲弄。
他来到摔在地上的那人眼前,那人的体格分明比他更强更壮,此刻却颤抖畏惧地不断缩脚往后退。
“罗爷,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哭不出来了。”那人一边求饶地说着这句话,一边却矛盾的满脸泪痕,像已被打得逻辑混乱了一样。
罗剔蹲下身,捏起那人的下巴,犹如魔鬼在低喃:“哭不出来,你这双眼睛就不要了吧。”
“不不不,不要——”那人惊恐万状,疯狂摇头,手忙脚乱地揉眼睛,揉得双眼红肿爆出血丝:“我现在就哭,我马上就哭给您看。”
等那人把自己的眼睛快揉到出血时,罗剔又像是不忍直视地站起来,没趣地吐出一句话:“真丑。”
“还是毁了吧。”
下一秒,他一只手按住那人的头部,另外一只手抚上那人的眼睛,毫无人情味地戳了下去。
“不啊啊啊啊啊——”那人发出痛不欲生的哀嚎。
离糖猝不及防,惊恐地捂住嘴巴,他从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和冷血的人。他的脚步踉跄几下,撞上身后的墙壁,踩中地下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条钢管,发出哐啷的声响。
罗剔顿时回过头。
离糖总算看清他的皮囊。精致得无可挑剔,但过分的苍白使得人们只能记住他的病态,充满危险和不祥,就像是魔鬼的化身一样。
“你在这儿看多久了?”罗剔扔开了那人,像转移目标了一样,直径地走向离糖,眼神充满冰冷:“我最烦别人看了。”
离糖忙不迭往后退:“我、我就是路过……”
“看了就是看了。”罗剔毫不讲道理,他的双手还流着捅那人的血,一步一步走向离糖的姿态就像是白无常来索命一样。
离糖快哭了。
这是真的恶魔吧。
再退就是墙壁,离糖退无可退,贴着墙眼睁睁看罗剔靠近他。
“对、对不起。”他试图道歉。
但罗剔不管不顾,轻慢地说着狠辣的话:“用你的眼睛给我忏悔怎么样。”
……那他岂不是要瞎了啊。
就像那人一样,离糖看到那人似乎已经痛得晕过去了。他最怕疼了。他企图推开罗剔,声音都带上点儿委屈地呜咽:“不要。”
充满可怜,仿佛眼泪都要掉下来一样。
可惜罗剔似乎已经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