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就这么给五殿下念了一年多的经, 后来七殿下萧启封王开府。
许观尘便白日里与萧启待在一块儿, 晚上才回宁王府。他不在的时候,萧贽没由来的有点烦躁,许观尘简直是把他这儿当做旅舍了。
直到这时, 他才有一点儿危机感, 才明白,原来“殿下”与“五殿下”,其实还差得远。
于是才不敢再欺负他, 萧贽怕欺负他欺负得狠了, 许观尘就真的收拾个小包袱, 投奔萧启去了。
萧贽决心不再欺负他, 可是每回看见许观尘从萧启那儿回来,笑得温温和和的模样,又没由来地恼火。
人也不欺负了, 耳朵也不摸了,只是每天晚上还念经。
萧贽背对着他睡在榻上, 许观尘给他念过几篇经文,就自动退出去。
某个冬日的晚上, 房里点着炉子。许观尘捧着经书, 坐在榻边, 一字一句的给他念。萧贽盖着毯子,背对着躺在榻上, 听他念经文助眠,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境真切, 还是相同的场景。萧贽在梦里一把夺过许观尘手里的书册,不等他说话,一把拽过许观尘的手腕,就把他摁在身下。
榻上铺着的,是萧贽同裴舅舅今年冬日新猎的狐狸毛制成的褥子,萧贽原本不喜欢白,但是腿上有伤,天冷时要小心暖着,所以铺在榻上。
许观尘面白唇红,衣裳都给扯乱了,躺倒在狐狸毛上,那才好看。
暖风将榻前帷帐吹落,萧贽一时情动,俯身便含住他的唇珠。
许观尘吓得愣住,死鱼似的。萧贽再碰碰他的唇角,笑了笑,就把他松开了。
后来梦里的许观尘反应过来,踢了他一脚就要跑。萧贽气恼不过,拿起他放在榻前的拂尘,将拂尘马尾在柄上绕了两圈,把他翻过来,用拂尘打了两下。
——还敢不敢去找萧启了?
这梦很短,萧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他就醒了。
那时候许观尘已经不再念经,拿起拂尘就要走。不经意间瞥见萧贽盖着毯子,腿上透风,心想萧贽平素坐轮椅,想来腿脚受不得冷,还是帮他把毯子盖好再走。
所以萧贽转头看他,就看见他双手拽着毯子,要帮他盖被子,帮他掖好,盖得严严实实的,还用手拍了拍。
许观尘一转头,就看见萧贽醒了,还正看他,脸色一变,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对不住,吵醒五殿下了。”
萧贽抿唇不语,许观尘早也已经习惯了,他不爱说话。
于是许观尘又问:“那……还五殿下还听经么?”
萧贽才从方才的梦中回过神来,舔了舔后槽牙,却问他:“你近来在看什么经?”
“《太上玉华经》,我也是才拿到的残本,还没理清楚,恐怕不能念给五殿下听。”
萧贽摆了摆手,便让他回去了。
这日夜里,萧贽辗转反侧。
说来也是,许观尘给他念了这么久的道经,他也是时候顿悟了。
明白了,这小道士平日里不能欺负,要按在床上欺负才好。
第二日早起,五殿下亲自摇着轮椅,去手下几个书局和古董铺子走了一趟。
铺子是裴舅舅塞给他的,他从没去过,几个掌柜朝他作揖,问他要些什么,萧贽道:“《太上玉华经》。”
“实在是不巧。”掌柜道,“前儿个才搜罗了一本残的,被七殿下买走了,眼下也没有了。”
萧贽便让他们把铺子里所有的道经都翻出来,一箱子一箱子的装好了,往王府里抬。
临走时,还吩咐铺子里的人:“以后别卖东西给萧启。”
将几个装着经书的大箱子打开,萧贽开始翻拣。
裴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