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办不到 , 终究忍住了 。

武陵城郊 , 碧水潺潺 。

墨色短靴止步于柴扉前 , 停顿许久 , 墨靴的主人抬手叩门 。

与此同时 , 不起眼的小院里 , 一个清婉悦耳的女声越过一人高的竹箭笆 , 如同仙音直入耳边 :“ 我们阿婵好厉害 ! “

叩门的手候然成拳 。

少年修长的指节竟是微微颤抖 , 用力扣住了柴靠的把手 , 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万干情愫 , 打算当回不速之客推门而入 。

婴孩脆生生的笑紧随其后 。

碳磕绊绊的一声 “ 娘 “ 和那叫人魂牵梦萦的笑声一并钻入耳中 。

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

但门已被人从里打开 :“ 阿姐 , 你总算回来了 , 阿婵都会叫娘一一 “

女子的话戛然而止 。

四目相对 。

那一瞬间 , 元泗的心跳都乱了 , 但他面上半分不显 , 只静静地与她对望 。

阿妓 。

他在心里轻声地唤她名字 。

阿姚亦什么也没说 , 一双眼眸如宁静的春池 , 沉静而深避 。

“ 阿娟 , 来宰是谁咩 7“

闻言 , 她侧过身 。

顺着声音的方向 , 元泗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 青年眉眼映丽 , 他的臂弯 ,

正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

和她有一二分像 。

征战沙场已久 , 元泗从未退缩 , 但这一次他迅速收回视线 , 转身要走 。

阿姚拉住了他的手 。

他不自觉收紧手 , 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 意识到失礼又松开 :“ 抱歉一一 “

「 那是我姐夫 ! “

她温润的声音把他带离深渊 。

元泗看向那个婴孩 。

阿姚又道 :“ 那是我亲侄女 ! “

短短的两句话 , 让他从寂然中寻到生机 , 元泗竟不知该说什么 。

阿姚噗啼笑了 :“ 你想歪了呀 7“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狡骶 , 笑容亦温暖如故 , 仿佛上次见面是在昨日 。

仿佛 , 他们不曾分离 。

元泗没回话 , 他只是看着她 。

阿姚被他看得不自在 , 长睫胡乱扑闪着 , 目光四处乱飘 , 她一脚跨出院门 , 拉住他 :“ 我们去那边走一走吧 “

元泗跟着她来到一处桃林 。

四下无人 , 反而双双不知所措 。

阿姚漫无边际地开始闲聊 :“ 我和阿姐离了家族 , 在外隐居已有一年 。 听说有位江小将军横空出世 , 我还以为不是你 …... 话说 , 你怎么自己带兵了 …...“

元泗不作声 , 只听着 。

这些话 , 他都听得懂 , 但听着听着 , 一句也没能进入他耳中 。

根本听不进 。

他忽然俯身 , 紧紧拥住她 , 手臂一点点圈紧 , 愚把她揉入身体里 。

“ 元泗 , 你 …...“

阿姚拾手 , 轻轻拍他肩膀 。

元泗迟迟没接话 , 她开始不自在地扭动身子 , 他随着收紧手臂 : “ 我已离了北燕 , 不再是元泗 。 如今带兵打仗 , 并非是了为建功立业 , 只求无愧于本心 。“

现在聆听的人变成阿娟 , 她乖乖任他抱着 , 听他说了许多话 。

最后 , 元泗停了下来 。

两人都没再说话 , 但也没推开彼此 。

又过许久 , 元泗才道 :“ 阿娟 , 这一年里 , 我很想你 。“

胸口的位置一凉 。

元泗松开她 , 低头看到她簌簌落下的泪 , 他顿时慌了 , 胡乱擦去眼泪 , 但永远也擦不完 , 他只能再度抱住她 。

「 求你 , 别再哭了 “

阿姚大哭出声 , 她回抱着他 , 仿佛孩童抱着失而复得的玩偶 :“ 我 、 我也很想你

…... 我本来想去找你的 , 但是我又怕 , 怕你已经婴妻生子了 …...“

元泗鼻尖发酸 。

“ 我已婆过妻子 , 无法再如 。“

所有的话因她的哭泣至于喉间 。

也不必再说其他的 。

元泗心念一动 , 低头吻去她眼角不断涌下的泪 , 唇来到她嘴角 。

这一切像个梦 。

不愿梦醒 , 他迟疑了 。

吻迟迟落不下去 , 阿娟带着泪笑了 , 手臂缠上他后颈 。

“ 怎么你还是这样害羞啊 …...“

以往她也总是这样 。

熟悉感袭来 , 元泪低头 , 笃定地吻住她 , 阿娟被吻得发晕 , 什么也没说 , 只是含糊地低吟一声 , 双臂圈紧他脖颈 。

小别重逢 , 格外浓烈 。

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