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难看罢了。还有——”顾直忽然变得脸色,酸溜溜的对着黛玉说:“没准你那个二哥哥心里不平,对你还是忘不了呢!”
黛玉想起来当初听见说王夫人对宝钗苛刻的话,不由得嗤笑一声:“你胡说什么呢?若是那样我可要先哭死了!”
和黛玉嘲笑一阵,黛玉的注意力就转在可看外面街景上,顾直的心思却是飞得远了。若是那个传言是真的,宝钗会搭上谁呢?还有这几天,顾直越想越觉得贾雨村这个人不简单,他是已经投靠了靖王门下,还是靖王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贾雨村——这个人还真是深不可测呢。
贾雨村在兴隆街的住处,贾雨村的心腹家人郝偲证兴冲冲的拿着个房地契,对着贾雨村道:“正阳门边上的大宅子,那个地方小的亲自去看了,哎呦呦,竟然和靖王府上只隔着一条街呢,边上都是些达官显贵的府邸。这个宅子是老爷的了。”
谁知贾雨村却是板着脸,对着管事的训斥道:“真是个短视的奴才,那样的地方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轻易的住的、京城可是居不易啊。这是谁送来的?我不是吩咐过,现在不同以往,不要随便的收人家的东西!我现在这个位子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你们还整天的给我找麻烦的。那是个什么地方,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边上都是什么人!你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眼里呢。一般聪明的躲还来不及!听说太子这回是栽了大跟头,你可打听准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
贾雨村教训了郝偲一番,可是却没有叫郝偲把宅子退回去的意思。贾雨村想着这几天皇帝脸色不对,却强撑着做出来天下太平的样子,太子却忽然病了,最叫人起疑心的是,可巧北静王竟然也病了!看样子那些传言是真的了。现任刑部尚书年迈,刑部的事务圈在顾直手上了。贾雨村竟然没办法从刑部打听出来一点消息了。
可惜郝偲并没闹清楚自己的主子最关心的是什么,他露出个暧昧的笑容:“老爷放心,这个可不是谁要求老爷办事送的。这是薛家娘子的一片心意。她说这是当年甄家留给她的,老爷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很该换个地方了。这个宅子是她的一点心意。”贾雨村没心情听郝偲的那些话,黑着脸冷冷的看了郝偲一眼。郝偲只觉得脊梁骨冒凉气,赶紧收敛了嬉笑神色:“这个已经想办法打听去了,还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太子和北静王混了头,竟然叫人去和那个刺客接头,从那个人随身的东西里面搜查出来毒药和淬了毒的匕首。派去杀人灭口的大爷知道是谁——”
贾雨村冷笑着:“我怎么知道?难道他们竟然派了身边的人去不成?”
“正是呢!是北静王身边传话的小太监。那个人一心只想着往上巴结,不知道怎么叫他去办这个差事。结果被人家抓个现行。皇上气的当时差点要杀了北静王,好在没张扬出来。只叫北静王回去闭门思过,太子当时也不敢出面保北静王。现在也在都东宫里面思过呢。”郝偲压低声音在贾雨村耳根子边上嘀咕着。
贾雨村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淡淡的一摆手:“打听消息辛苦你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郝偲听着贾雨村的话,忙着退出去,到了门口就听着贾雨村叫他:“你且站一站,到那边走一趟。说我晚些时候过去。嗯,把安贞坊的房子收拾出来,叫她带着孩子到那边去。”贾雨村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
等着郝偲出去,贾雨村站起来,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着。贾雨村觉得自己好像大海波涛中一叶扁舟,随着风浪起伏,随时会被波涛吞噬,也会被波浪推上天,长出翅膀尽情翱翔。自己这一不险棋竟然成功了。看样子靖王的心志不小,眼看着太子连二连三的犯下致命错误,这会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北静王怕是彻底完了,皇上早就对异姓王心存忌惮,谁知那四家还不知道收敛,皇帝一个个的收拾下来,就剩下北静王根基最深。他外联络甄家等功勋世家,内匡助太子,希图拥立之功。皇帝岂能饶了他去!北静王倒了,太子就是风中之烛,未来的储君非靖王莫属。
贾雨村想到这里不由得热血沸腾,自己在红尘之中打滚这些年,沉沉浮浮,看多了世态炎凉,练就出来一副冷酷算计的心肠。还不是为了能一朝成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但是靖王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自己都把话说打那个份上了,谁知靖王还是嘻嘻哈哈的,没有明确态度!自己费尽心机给太子挖坑,总算是断送了太子的臂膀,接下来要把太子拉下来易如反掌。可是自己忙了一场功劳记在谁身上啊。贾雨村顿时激灵一下,自己好像还没攀上靖王这棵大树呢。他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自己一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别是被靖王一个毛头小子给耍了!
想到这里的贾雨村立刻待不住了,学成文武艺,买与帝王家,自己别是一厢情愿。“来人,我要出去——”贾雨村把到了嘴边的靖王府硬生生的咽回去,思忖一下,慢慢的说:“我出去走走,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我有公务,晚上不回来了!”
他的心里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那个女人倒是很对自己的脾胃。有的时候贾雨村甚至觉得薛宝钗才是真正明白自己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