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和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城中官佐皆忧心忡忡。
瑞明的自私骄横,更令城中所有人不满。
不过,也仅仅是不满而已,谁也没办法制衡他。驻防将军不受所在地督抚指挥,这是朝廷的规定。
……
当晚,回到书房。
王亶望忍不住窃喜,瑞明不识大局的举动某种程度上是为他开脱了日后的罪责。
虽然说前途未卜,可没得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王的心理素质还是极好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酣然大睡。
直到清晨,被仆人隔着窗子唤醒:
“大人,出事了。”
“贼兵攻城了?”
“并不是,是杭州城的商户百姓数百人前来喊冤,满城的兵丁抢了他们的银子,还抢了他们家中的女眷。”
王亶望一咕噜爬起来,穿戴整齐。
来到大堂,听着底下一群人的哭诉,逐渐明白了。
昨夜三更时分,旗丁突然从承乾门冲出,行动迅速又精确。
洗劫了数十家沿街铺子,将现银和布匹绸缎洗劫一空,又封锁了街道两头,闯入百姓家抢人,抢女人。
“诸位父老乡亲,本抚只能将此事奏报朝廷,待皇上裁决。满城的事,本抚台也管不了啊。”
说着,他还用袖子遮脸,假意悲伤。
百姓们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哭着回去了。
杭州满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战斗堡垒,不仅戒备城外,也戒备城内。
王亶望望着如临大敌的满城,笑道:
“灵隐寺的大和尚,还是灵的!”
……
圆明园,
乾隆和一众军机处大臣传阅了两江总督李侍尧的军报。
“能在贼兵昼夜不停的进攻之下,坚守江宁城至今,李侍尧还是有点本事的。”
“皇上圣明。”
“阿桂从湖北发回急报,武昌之围已解,并击溃了白莲主力十几万人,正在追亡逐北。过年之前,湖北教匪之乱可基本平定。”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一群大臣表现的好似过年,喜悦到流泪。身居高位,多鹦鹉学舌,少讲带有强烈主观意识的话。
京城风大,话说多了容易灌一嘴风沙。
……
于敏中最近很是忧心,他老于家全族几百口都陷在江宁,这要是有个万一,想都不敢想。
他已经派人送去密信给在江宁当署理通判的大儿子,于运和,想方设法把家眷往江北送。
不论用什么方式,都不能继续留在江宁。
乾隆又问道:
“江北大营筹建的如何了?”
“回皇上,第一批到位的绿营兵勇6200余人。其中山东绿营2000人,河南800人,陕西2300人,余者是江北本地绿营。”
“军饷,军械呢?”
“江苏布政使钱峰钱大人全力筹措,扬州盐商踊跃报效,想来无忧。”
“好,好,钱峰做事还是认真的。”
“皇上,理藩院请旨,何时召见入京的土谢图汗和土尔扈特王公大臣。”
“兵部让两部调兵,两部汗王有异议吗?”
“回皇上,6日前两部汗王并无推诿,皆已派心腹回去调兵。”
“嗯,如此甚好,后日朕会在圆明园设宴招待他们。”
“遵旨。”
和珅突然站出来,又送上一个好消息:
“粤海关再次上缴税银90万两,另外广州十三行热心报效40万两。皆已入京。”
乾隆听的心情大好:
“广州十三行的所有行商御赐黄马褂一件,加六品内务府顶戴。”
“奴才替他们感谢皇上天恩。”
……
乾隆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帝王感觉又回来了。
心情大好,又忍不住连续赋诗3首。
随驾的词臣立即记录下来,待回家后细细推敲润色多拿出几版。再呈皇上御览,亲自选定满意的录入诗集。
宫墙之内,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皇上乃是大清第一诗人,乾隆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每次宫中大庆,大臣们奉旨作诗助兴。
文理都不怎么通顺,意境更是下乘,还经常有做了三句半,最后差半句死活憋不出来的。
乾隆若看不过去就帮着补齐那半句。出丑的大臣无不受宠若惊,深为折服。
有时候,乾隆自己也觉得挺纳闷:
“每年的琼林宴上,新科进士们作诗水平挺高的啊。怎么做官久了,一个个就江郎才尽了?”
他甚至询问过和珅,表达出困惑。
和珅何等精明,立马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朝臣们忙于案牍公务,又不懂养生,觥筹交错迎来送往的。久而久之,人就失去了在文学领域的追求,没了灵气。”
乾隆焕然大悟:
“合理,非常合理。朕勤于养生,闲暇手不释卷,唐诗宋词无一不精,所以朕的灵气非但不减,反而更加充沛了。”
想通了缘由之后,他甚至会主动指导侍读学士纪昀的诗词。
纪昀每次都呆若木鸡,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