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看看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我一个女人都不在意多一个人搭伙,你一个大老爷们反倒扭捏起来了?”
夏逸也自觉面上无光,可小幽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着实慑住了他——这哪有半点晓之以情的模样,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这是哪家的夫人在逼老爷休妾。
更令他哭笑不得的是,这老旧的客栈竟是隔墙奇薄,只听“噗嗤”一声轻笑自隔壁传来,他想都不用想便已听出那是袁润方的笑声。
“来来来!都别睡了,快来下注!”
袁润方显然有心压低声音,奈何他天赋过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透过隔墙、一字不差地落入夏逸与小幽的耳中。
“大伙儿都来赌一赌,夏大哥到底要怎么办!”
袁润方一拍大腿,笑道:“事先说明,买定离手,可不能反悔!”
“无聊至极!”
叶时兰冷笑一声,仿佛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王佳杰蔚然一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值,感慨道:“大小姐无愧为女中豪杰,此等胸怀实在令我五体投地!”
无得的念经声自房梁上遥遥传来:“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姜辰锋坐在窗边轻拭长剑,神色如视情人般柔和。
“……”
夏逸将声音压的更低,汗颜道:“你就不能说小声些么?”
“你也知道丢脸么?”
小幽也是羞红了脸,但语气依是不依不饶:“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她?”
夏逸又被问住了。
他扪心自问,自己确实对月遥怀有别样情愫,但他自认为那是出于惜缘的缘故。
若不是惜缘临终前的嘱托,他实在不想与净月宫发生任何交际。
小幽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在你做决定之前,你要先想明白一个问题……她是谁?”
“她是她,不是她姐姐。”
“你若是心里有她,便去接她回来。”
“你不必管她是不是会拒绝你,只管带她回来便是。”
“我是女人,我听得到她的心声。”
“至于拭月那些人,这本来就不是你这个胆敢抗旨劫妃的罪人会忌惮的。”
夏逸沉默了很久。
终于。
“幽儿,我……”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谢你。
——我真的亏欠你太多……太多。
夏逸毕竟没有说出这两句话,因为一根纤纤玉指已堵住了他的嘴唇。
“我懂……我只想要你明白,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