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红讪讪地说:“我伺候了家人一辈子,没被人伺候过,有点不习惯。再说所有的事情都让你一个人做,不太好,太辛苦你了。”
汤阿姨说:“别这么想。我在你家干点家务,一个月就有三十块钱,比在农村里土里刨食赚得多多了,还轻松,不用风吹日晒的。是你们家帮了我的忙。”
李文军无意中听见,觉得这个汤阿姨年纪不大,性格倒是挺乐观,情商也高,关键长得还挺顺眼。
挺适合唐先生的。
李文军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这个念头,自己都觉得吓了一跳。
大概是上次唐先生那哀伤的口气让他心生怜悯。
孔立仁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再来跟他解释。
李文军也不想管,压根就不打算问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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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就是这么邪门,李文军莫名其妙想到了唐先生,唐先生第二天就来了。
他坐在服装工作室跟季青烟聊天。
季青烟上次被唐先生吓到,唐先生后来又觉得内疚还专门叫人送了上好的燕窝过来给季青烟。季青烟虽然不稀罕这些东西,却觉得唐先生这个人有点意思。
唐先生觉得少有北方人不笑他的口音还不怕他,也喜欢跟季青烟聊天。
李文军在门口看到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两个其实差不多年纪。季青烟三十五,唐先生三十六。之前季青烟不打扮头发又白了,看着好像比唐先生大好多。
唐先生看李文军不进来,就笑:“鬼鬼祟祟干什么。要进来就进来。”
李文军笑笑:“看你们聊得高兴,不想打搅你们。”
唐先生说:“我来找季裁缝订两套西装。自从穿过季裁缝做的衣服以后,别人做的衣服,我都不喜欢。”
李文军笑:“是吧。口味养叼了就很难将就了。以后你只能找季裁缝做衣服。”跟他是一样一样的,离开矿区,什么顶级裁缝做出来的衣服都觉得不够合身。因为谁也没有季裁缝的手艺。
唐先生半开玩笑地说:“可不是,我都想把季裁缝抢回去港城,专门帮我做衣服。”
季青烟一听脸色就不好了。可是她的修养在那里,还是勉强应付了几句才进去了。
唐先生明显感觉到了季裁缝的不悦,有点莫名其妙。
李文军对他说:“反正你的尺寸这里都有,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我设计了给你看再叫季裁缝做就是,我们你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吧。”
唐先生八面玲珑,自然知道李文军是要找个地方好说话,便起身,对隔空对里面的季裁缝说了句“打搅了”才跟李文军出来。
李文军暗暗诧异:嘶。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讲这些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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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就看见唐先生的劳斯莱斯停在树下。
有个保镖立在树下,是个新人。
唐县生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
李文军发现那个大个子保镖不见了。
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却不动声色。
唐先生手段一直毒辣又腹黑,肯定是把身边的人翻了个遍,再三确认谁是奸细才动手。
唐先生上车斜乜着他:“有话就说。是要问上次的事吗?”
“那跟我没关系。”李文军摇头,“我只想说,你对季裁缝很客气,挺好。保持下去。”
唐先生哼了一声:“我只是听说了她的事,有点可怜她。”
唐先生的身世,李文军略知一二。
唐先生的生父带着一大家人去港城创业,结果年纪轻轻就死了。唐先生的母亲当年为了嫁给唐先生的生父,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有是个硬骨头,宁肯改嫁给当地的地痞养活两个儿子,也不肯向娘家服软。
孔家也当这个女儿死了,多年不闻不问。
这几年也是唐先生干出点事情来,孔家才忽然又忽然跟他热络起来。
所以唐先生对孔家的感情很微妙。
既然是外婆家,自带亲近感。可是之前孔家又对他们这么绝情,他难免不怨恨孔家。
如果孔立仁这事是他做的,那已经是看在孔家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还是那句话,跟李文军没关系,不多问。
只不过因为母亲的经历,让唐先生自然而然同情那个为了不给娘家抹黑,装死十五年的季青烟。
李文军到办公室坐下,从柜子里取出自己设计的茶具里最喜欢的一套,好好泡了一杯工夫茶给唐先生,才问:“你大老远的跑到我这山沟沟里来,不会就是为了做两套衣服,给我叙叙旧吧。”
唐先生一笑:“我要是不打这个名头,那些苍蝇不是又追着来了?”
李文军自然知道他说的苍蝇是谁,想想陶光景和陶路达的样子,也有点忍俊不禁。
唐先生说:“我们两直接签个协议,把这事定了,别的人多一个也不要了。这些人一没有技术,二没有打得过的产品,怎么合作?他们光有钱。我也有钱,我比他们还有钱,干嘛要用他们的钱帮他们赚钱,神经病。他们还想进驻港城搞基建,怎么可能。”
李文军点头:“行,你要怎么合作?”
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