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懒洋洋地倚窗靠坐。
绘声丰腴怀软为躺椅;云本真柔弱无骨为抱枕;流火文静侧偎摊手为几;授衣时偎时离妙手按捏。
马玉怜于侧煮茶,时而喂茶;马思思有时剥果子,有时送点心。
窗外桃花洞,窗内桃花仙,桃花仙人拥花坐,又摘桃花嗅鼻尖。
总之,很舒服、很香艳。
风沙半睁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享受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指尖拨着云本真的耳珠问道:“弄珠还在这里吗?”
“婢子派人盯着呢!应该还在。”
云本真好不容易腻着主人,细嫩的脸颊轻蹭着主人的心口,贪婪地嗅着主人的味道,半刻都不想分开,仅是向马思思使了个眼色。
马思思放下手中的果子,轻悄悄地出门。
又过少许,绘声伸手指着窗外的街道:“主人,看那儿~”
风沙的后脑枕着绘声的心口,顶门卡着她的下颌。
绘声那带着点低喘的娇媚嗓音在风沙听来不仅腻声腻气,更是嗡麻酥心由顶门直接灌脑,使人心热体软。
风沙缓缓地转动目光,顺着绘声的指尖张望,不禁奇怪,又不禁失笑。
孟凡不知从哪条巷弄转上大街,走起路来吊儿郎当,好像身上每块骨头都零零散散的,一脸欠揍的表情,一副招打的行姿。
怎么走都走不直,“之”字之中还在走“之”字,北家铺面掂量掂量,南家摊前寻摸寻摸。
更是高扬着下巴,斜飘着眼睛,说起话来手指乱点人脸,拽得跟收债似的。
好在出手很大方,铜钱一抓一把,一撒一片,脾气再不好的店家摊主也会赶紧赔上个笑脸。
绘声瞧得一脸紧张,小心肝扑通乱跳,暗骂弟弟不懂事,没事跑来这里干嘛!这下好了,全被主人看在眼里,主人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印象更差。
云本真看了一会儿,小声道:“他故意引人瞩目,像是借此分辨附近的暗探。”
绘声关心则乱,闻言一喜,忙附和道:“不错不错,他平常很乖,不是这个样子的。”
风沙哑然失笑,孟凡和“乖”怎么也凑不到一起去。
云本真又道:“问题是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绘声娇躯顿僵,结巴道:“或许凑巧……”心知哪有这么巧的事。
风沙倒觉得没什么,孟凡这小子在某些地方确实很有天赋。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打龟儿寺开始我就让他寻找柳艳的下落,他对花娘子那么熟悉,多少能够寻到点踪迹。这里突然有了动静,他过来看看很正常。”
绘声立刻放下了心,把主人抱紧了些。
她根本不关心这些,只要主人没对孟凡另眼相看就好。
孟凡快行到桃花洞门前的时候,马思思带着弄珠来了。
弄珠见到风沙坐拥花丛的样子,似乎有些羞怯的低下头,碎步过来伏身,轻轻唤了声“凌爷”。
风沙松开云本真,身体坐直,盯着弄珠道:“宋州的时候,赵虹饮递了条子,让我对你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弄珠挺直娇躯,依旧垂首垂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跪姿很优雅,其实娇躯紧绷,就像绷紧的弓弦,随时可以飞箭离弦。
诸女紧张起来,一双双妙目死死地盯着她。
站她身后的马思思,掌心突兀的闪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匕,随时可以抹过她的后颈。
风沙似无所觉地道:“我不想追问赵虹饮是谁,我想请你给她,又或者她身后的人带句话。”
弄珠沉默少许,启唇道:“凌爷请说。”
风沙叹了口气道:“替我说声对不起。你传话最好快点,或许还有力挽狂澜的机会和时间。”
弄珠极其谨慎的斟酌道:“凌爷能说具体点吗?”
“可以。对于南唐来说,或许乐见北周灭佛,像先秦水工郑国入秦,献策修郑国渠,虽然利秦于未来,却可以消耗当前之国力。迫在眉睫,不如饮鸩止渴……”
风沙淡淡道:“……有时间就有望以拖待变。比如契丹同样乐见北周灭佛,一来纳佛为己用,二来可结南唐。可惜我不允许事态至此,所以只能说声对不起。”
弄珠花容色变,好一阵阴晴不定,许久后敛容道:“不知凌爷如何才肯改弦易辙,妾身保证无论凌爷想要什么都能够心想事成。”
她这番话无异于彻底承认她南唐密谍的身份。
按理说,身为密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承认身份,哪怕证据实锤也会抵赖到底。
奈何风沙所言之重要,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这个人的价值,只要有一丝挽回的机会,别说暴露身份,哪怕丢掉性命,她都要争取。
风沙转开目光,望向窗外,恰好看见孟凡吊儿郎当地走进桃花洞。
“我有我的立场。你在我这里磨蹭,无异于缘木求鱼。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尽快找到能响之钟,敲之示警。”
弄珠急喘几下,咬住下唇拜道:“妾身告辞。”匆匆起身,飞奔出门。
云本真忙道:“婢子派人跟着她?”
风沙犹豫少许,摇头道:“赵虹饮背后是谁,我仅是猜测。如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