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仙洞茶坊,风沙在易夕若的引领之下去到景明坊。
纪国公夫妇正于一栋楼外等候,身后一行随从及车驾,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风沙下车抱歉,闲谈几句,笑道:“夕若姑娘无需我介绍,她在景明坊有几处铺面找我看看,我想贤伉俪是大行家,于是冒昧改了安排,勿怪。”
纪国公夫妇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约他吃饭,肯定有事,他故意换了见面的地点,免得又碰上一些“巧合”。
李善忙道:“姐夫才是真行家,能跟着学学,是我的荣幸。”
钟仪慧掩嘴笑道:“姐夫你不知道,最近不好出门,七郎都快憋闷坏了,难得出来逛逛,他高兴坏了。”
侍卫司针对佛门的暗战并没有因为打瓦尼寺被灭而停,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连民间都开始有些奇奇怪怪的传闻风声。
南唐的密谍体系也在被清扫之列。这段时间,李善端得内外煎迫。
谍网每天都在遭受破坏,每天都在死人,更多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善身为南唐在北周身份最高之人,推无可推。
凡是好事,太子李泽肯定会归功于使团的官员,坏事一定会要他负责到底。
想必不久之后,李泽乃至唐皇诘难的密信肯定会随着南唐朝廷责问使团的密折一封封的发至。
风沙仔细看了看李善,叹气道:“这段时间很操劳吧?你看你小小年纪,两鬓都有白发了。”其实他两鬓的白发更多,人都更加关注别人,很难看到自己。
李善凑近一些,苦笑道:“我出来一趟真不容易,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也就姐夫还愿意见我,旁人无不闭门,生怕引火烧身。”
求助的意思很明显。
风沙没有吭声。
他知道李善为什么会吃闭门羹,但是不想淌这种浑水。
不过,李善毕竟是佳音的弟弟,夫妇俩也真拿他当姐夫,他应该照顾。
钟仪慧见有些冷场,适时向易夕若道:“夕若姑娘,这一片都是你盘下的铺面吗?”
易夕若轻轻点头,介绍道:“这是白矾楼,主营白矾,兼造纸。我打算把纸坊平了,前面修造酒楼,后面酒坊酿酒,原来的仓库暂时仍囤售白矾。”
风沙一听就明白,这小妞缺钱,只能一点点的改建,没办法大兴土木,一次成型。
李善讶道:“夕若姑娘不修不恨坊吗?为什么要建酒楼?”
风沙失笑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知道不恨坊在江宁招揽各家花魁花了多少钱吗?到现在仍旧入不敷出,如果再造一座,你出钱否?”
周嘉敏在江宁不恨坊占了差不多一半的份额,奈何没钱,于是找他打秋风,导致他给江宁不恨坊贴了很多钱。
周嘉敏好歹奇货可居,冤大头当了就当了,迟早能够回本,易夕若就是只喂不熟的猫,他凭什么下那么大的本钱?
要知每家风月场的头牌都是摇钱树,一个两个还则罢了,成片的扫过去,拿来当侍女、培养成荷官,那就是个无底洞。
金银像开闸洪水般倾泻,连他这么雄厚的财力都嫌肉疼,小小的易门根本承受不住。
尤其易夕若经过江宁的大手笔,胃口明显被养刁了,肯定想怎么奢华怎么弄,所以只能先开些别的买卖攒点本钱。
李善矜持地道:“姐夫说笑了,我一个小国公,俸禄有限。当然,开一两个店铺还是可以的,如果夕若姑娘有意,我意思意思占点份额?”
易夕若看了风沙一眼,淡淡地道:“纪国公慷慨,夕若感激不禁。”
易门确实太缺钱,主要还是江宁不恨坊尚未回本,弄得她现在捉襟见肘,李善愿意出钱当然求之不得。
不过,真正的大金主就在当面,如果风沙支持,那么钱的事都不算个事了。
风沙岔话道:“老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个事。”
易夕若忙引路参观。
穿行于作坊之间的时候,钟仪慧拉着易夕若问东问西。
李善抽了空子向风沙近身,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我有一些朋友想要出城,姐夫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
风沙瞟他一眼,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李善喜动于色,声音更低了些:“谢谢姐夫,人我都带来了。”
风沙嗯了一声,道:“待会儿找机会和我的护卫换身衣服,绘声会安排好的。”
这时,一行人行出白矾楼,易夕若介绍道:“这一片都是是仓库,除了白矾楼,还有一家临街的酒楼。”
仓库没什么好看的,易夕若引领诸人前去酒楼。
一路上,风沙转着脑袋仔细扫量。
易夕若显然是分别从魔门和魔教手里获得的铺面,为了把所有的铺面凑到一起,牺牲了好位置,只有两间铺面临街,其他都是仓库。
短期看亏了,于长期则有着极大的发展余地。
两间临街的铺面很小,不临街的三间仓库占地那就很大了。
一旦五间铺面连成一体,无论拿来经营什么,论规模在汴州都能算得上数一数二。
一行人由酒楼后门进门,没看到牌匾,不知道名字。
大家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