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
北城何府,
书房内,
长安守备何永华,坐在书案前,借着油灯的光亮,细细看着一本书,只是眉宇之间,惆怅不已,想起二子婚事,本该是喜庆之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何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尤其是那个张老财,也不知借了几个胆子,竟然想着让自己退亲,去巴结知府,要知道,长安县可是云光的地盘,算下来,是知府常大人想要排挤自己,欺人太甚。
兀自想着一些事,
而府邸主屋内,
何夫人还在规劝自己的儿子何苗,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老大,你也不上心看住他,又往外跑去见金哥了,私会就私会,怎会就被人瞧见,闹了一圈,最后又给人送回来,还嫌弃不够丢人的,”
絮絮叨叨埋怨一阵,老大何卫风满脸无奈,瞧着目前有些生气面庞,给二弟说些好话,抱拳道;
“母亲说的是,二弟也是有些想念金哥了,毕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婚约定下,日子到了,张家借着知府常大人的威势想要悔婚,天下也没有这搬道理的,再说,二弟和金哥情投意合,实乃般配。”
话说的好听,但是何夫人面容一冷,头上的金簪子随之摇动,冷哼一声;
“你倒是会给他开脱,什么情深义重,还不是那狐媚子迷惑的,现如今僵持在此,你爹虽有京城主家关系,但是那常大人,可是户部顾阁老的门生,来此任职的目的尽人皆知,和咱们何家先对上了,你爹如何敢走一步。”
这才是最难得,也不知知府大人怎么想的,会在此时发难,按理说二人应该精诚合作,压制节度使云光,可没想到,他们两方人,则是先一步对立,何夫人可不是世家小姐一般,只知道女红书画,跟了何永华那么些年,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何卫风满脸尴尬,二弟这个样子,还真是,真是有些丢了面子,一个大男人,还在那哭哭啼啼,母亲还生着气,只能劝道;
“母亲莫要生气,如今不是咱们退不退亲的事,而是张家还有常家想要做什么,如果何家退亲,爹的脸面可就没了,”
何夫人闻言,脸色不渝,就是这个话,就算是退,也该有个说法,只不过这个说法,你能与外人调停,在长安县,只有节度使云光,正想着,
院子内传来动静,
有管家带着小厮,赶紧跑回书房,喊道;
“老爷,老爷,节度使云大人来了,”
何永华神情一怔,随即脸色一喜,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顾不得身上穿的衣物,撩一下下摆,疾步出了屋,
“快,快开中门。”
一路上嚷嚷着,
带着人就到了正门前,
开了中门,
只见火光萦绕,节度使云光,穿着便服,带着亲兵侍卫举着火把在门前等候,
何永华岂敢怠慢,小心上前躬身一拜,道;
“末将见过节度使大人,”
云光瞧着面目有些憔悴的何守备,一身便服上都有些褶皱,穿的松松垮垮,可见这些日子“难过”,抿嘴一笑,伸手就把何永华扶起,
“何兄见外了,你我共事多年,凡俗礼节不需要如此,”
“怎可如此,云大人,快请,”
何永华许些感动,让出道路,赶紧把云节度使请了进来,
云光点点头,
领着人就进了前院,倒也没有什么雕梁画栋的奢华,仅仅是普通人家的宅院,进了内院主屋,开了正门,云光先一步走进去,何永华紧随其后,让其上座,
落了座之后,伺候的丫鬟开始端茶倒水,想着节度使此番前来,定有要事,遂平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
一句话,就把四下伺候的人,全给撵了出去,这样,屋内就剩他们二人,还有节度使带来的亲卫,
“啊哈哈,看样子,何兄是知道我此番的来意了?”
云光也有些诧异,今日来此实则是京城来的信件,本想着还要再等一等,没成想何守备这番做派,就是等着自己呢,
有意思,
“云节度使莫要开玩笑,末将是早就盼着您来了,想必您也知道,何府还有张家,以及常大人那边,有了许些误会,二子的婚事迫在眉睫,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末将没了主心骨,”
何永华面色愁容,在那倒着苦水,是真的没办法,还是假的没办法,云光在心底琢磨着,朝廷派他们二人任职,无非是监视他,这些年下来,何永华还算知趣,但是那个知府,可就不知趣了,既如此,此事,还真的可以闹一闹,
“何兄,不着急,此事长安县谁人不知道,都是张家和常家理亏,哪有半路抢亲的,婚约没除,说上天了,都没用,不过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何兄如何想的?”
这才是关键,若何永华不想退亲,有不退亲的法子,但是京城荣国府不好交代,如果退亲,还有退亲的法子,另外细说,所以先探探底,
见到节度使来此,有意说和,何永华心中一动,是谁出的脸面,想了一圈,只能是京城,那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