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来,”
“回大公子,并无消息,最后一次传来消息,是说杨公公入了江南之后,接管了织造局,并把织造局秦主事拿下,不日就要押解进京,去刑部定罪,”
管事低着头,小声回道,
如今府上的事,所有管事皆有分工,他因受到大公子的赏识,被调入内堂,
“织造局,秦主事,”
李潮生皱着眉头,想了些久,却仍然没有想到此人的任何一信息,没有印象,江南制造局,一直都是甄家合作的,怎么就被杨公公拿下了,但一想起不久前,杨公公在内阁备案要了一件官身,记得名字就是沈万和,那个江南首富,官身是给他的,
想到此,眼神一亮,暗自赞叹,杨公公真是好手段,这手笔一举就收了江南织造局,连同内务府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迅速打开信件,仔细看了起来,片刻后,原本带着笑意的大公子,此刻的脸变得铁青铁青,江南新北大堤毁了,洪水淹没江南江北九个县,何人所为,
看见落款,是巡阅使景存亮的手书,难道是他,还是信中所提到的金陵知府衙门的马广诚等人,亦或者是杨公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堤坝一破,别说改田为桑,就是今年田亩粮食之税收,也算完了,那宫里面皇上,如何会不注意此事,
那卢阁老一退再退,恐怕这一次,也不会退了,
脑中迅速想着,此时该如何应对,可想了一圈,又无从下手,
“你,速去通知师兄,罢了,明日里,再去通知三位师兄,来此吃酒宴,”
“是,大公子,”
管事虽有诧异,但还是点头称是,大公子现如今,越来越有威严了,人退下之后,
李潮生反复在脑中想着,此事应当如何插手,新北大堤位于金陵城上游北侧,洪水必然会淹到郡城之下,就算水位退去,也需要时间,赈灾就是一要事,会不会是他们联手此事,为的就是就改田为桑,下手太狠了,弄不好要出大乱子,
还需要压制后手,去江南也需要有个引子,想到师兄曾给自己举荐的言官曹广正,不知有没有胆子过去,明日还要和师兄好好商议一番。
火光之下,李潮生昏暗不明的面庞,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与此同时,
卢文山卢阁老的府邸,也是灯火通明,堂下,有三人坐在书房内,书案后的人,当是卢文山,一袭灰色长袍,安稳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密信仔细查看,而堂下,恰巧坐着的是卢阁老的学生,言官苏崇和曾正二人,
二人皆是一身儒服,面色周正,眼神却盯着书案后的恩师,直到恩师放下手中的密信,才敢出声问道;
“恩师,今夜叫我等二人来此,可有要事交代?”
“嗯,是有事,还是大事,你可知道,为何只叫你们二人前来。”
看到江南布政使庄大人的来信,卢文山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新北大堤是被人挖开的,何人会用出那么毒的手段,这要是走漏风声,夷三族也不为过,想到江南那纷乱的势力插手其中,也难为庄守治了,
随口一问,却难道了堂下二人,言官里,苏崇,严从,曾正,都是卢阁老的门生,为何偏偏叫了二人前来,却把严从落下,显然那不合常理,难不成是严师兄家中有事?
“恩师,严师兄家中有事耽搁了,给老师告了假?”
曾正有些狐疑,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只有苏崇一脸犹豫,磨了半天也未开口,
眼见二人猜不出,卢文山摇了摇头,天赋不够,如之奈何,
“你们二人还是没有长进啊。”
二人大惊,起身一拜,告罪道;
“学生惭愧,不知老师用意,”
“哼,不动脑子想一想,严从敲了登闻鼓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刚上任吏部听参,如何还能像之前那样,今日叫你们来,就是和你二人商议,谁去江南的事,”
卢文山把密信放在桌前推一推,二人会意,上前几步,把密信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这些,不过是江南水患之事,曾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反而是苏崇,从中看出了蹊跷,回道;
“恩师,庄大人的信,说了江南大堤垮塌,那必然会有赈灾,学生感觉,应该是为了朝廷之策,改田为桑的事,只是内情不明,学生看不明白。”
值此一说,让卢文山立刻抬起头,盯着苏崇,颇有审视之味,竟然能看出这些,倒是刚刚小瞧他们了,
“哦,那你说说,怎么就是为了朝廷之策,”
苏崇定了定神,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恩师,江南原本无恙,所有的事都是朝廷之策,如今已经进入六月,夏粮栽种也算晚了,那桑树种植,迫在眉睫,之前改种遇到阻拦,那如今水患过后,就是赈灾,但是赈灾官府也有难处,想来这一点,应该有人会插手其中,”
苏崇想到了许多,或许,这些事,都是预料好的,
忽然,
书案后的卢文山,哈哈一笑,就连身边的师兄曾正,都是一脸复杂看向自己,也不知说的对还是错。
“啊哈哈,苏崇,以往都是老师错看你了,你说的句句在理,为师再给你说一声,江南的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