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明亮，和她阿复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现在大脑混沌得太过厉害，她一时忘记了，她的阿复，其实就是傅临渊那只魔鬼。

她只是记得，她的阿复，曾经很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说会一辈子对她好。

依偎在熟悉的怀抱中，唐烟心中说不出的委屈。

她的小脑袋忍不住往他的心口蹭了蹭，“阿复，我好想你。”

傅临渊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就想将她甩开，只是，他刚用力推了她一下，她那温热的眼泪，就已经将他胸前的衣衫灼透。

“我很害怕。我其实很怕黑……”

“唐烟，离我远点儿！”

“我害怕，我还很疼……”

傅临渊想着，既然她还活着，他直接将她扔在一旁就好了。

他想要的，不过只是不让她那么容

易死。

可听着她低低的呜咽声，他却怎么都无法做到直接把她扔到一旁。

他挫败地叹息了一声，看到她一副意识迷糊的模样，他明白，她现在十分不清醒。

他忍不住一点点将双臂收紧，“唐烟，最后一次！你折磨我妈，还残忍地杀死了她，明日之后，你我只是仇敌！”

唐烟完全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她身上特别特别冷，而他的怀抱格外的暖。

她小脑袋依旧更紧地往他心口蹭，她可怜巴巴开口，“阿复，我好冷，阿遇死了，绾绾变成了植物人，我好难过，可是你都不理我……”

“我好难过……”

唐烟一直努力憋着自己的眼泪，可现在，在她最依恋最信赖的阿复面前，她想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

“呜呜……我这里好疼……”她按着自己的心口，泣不成声。

在路边的时候，唐烟被人往身上扔了不少果皮碎屑，还有鸡蛋，她身上乱糟糟、脏兮兮的，再加上又沾了泥土，十分的不美观。

傅临渊爱干净，若是看到别人这样，别说让她往他怀里蹭，她靠近他，他都得恶心死。

可看着唐烟这副模样，他心中没有分毫的嫌恶，他还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她脸上的脏污。

就当，今晚他是宁复。

最后一晚，最后一场梦。

他叹息着放软了语气，“我怎么做，你才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