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孤烟袅袅锁山林,
溪水潺潺渡古今。
瀑落龙洞鸣响彻,
飞花散尽远峰阴。
是日乃四月三十,天色未明,山中已然乌云密布,隐隐传有风雨之声。徐霞客虽晓今日恐降大雨,然其心中既定行程,决然不肯轻易更变。
只见:乌云压峰头,风声呼啸生。游人心志坚,不惧雨飘零。
随行仆人见天色阴翳,不免有些忧忡,趋前劝道:“老爷,此番天落大雨,山路湿滑,恐生不测。莫如稍作等候,待雨势稍缓再行?”
徐霞客闻其言,却是微微一笑,道:“无碍。此间奇景,岂容轻易错过?况且,雨中山色,别有一番情致。尔等若有忧惧,大可留于寺中,待我独自前往便是。”
仆人见徐霞客心意坚决,只得应声称是随行。徐霞客遂披蓑戴笠,执意冒雨前行,沿溪流溯流而上。
主仆二人出了寺门,但见春雨如织,细密雨丝织就水幕笼罩周遭,万物于雨中朦胧成一片淡青。徐霞客不禁吟哦道:“烟雨濛濛江南畔,山色空濛望难穿。”
顺着溪流前行,溪水渐次增大,水声淙淙,仿若古琴弦上拨动之乐音一般。徐霞客不时停步,细细谛听这天籁之声,只感心神舒畅。
行至二里,忽瞧溪流于西北之向陡然汇入一股更为湍急之水流。刹那间,水势骤增,激流奔涌,发出阵阵轰响之声。徐霞客见此情形,非但无惧,反倒愈发兴奋,对仆人道:“此处水势汹猛,定存奇景,吾等且涉水而过,一探其究竟!”
言罢,徐霞客便率先踏入溪流。仆人见之,赶忙趋前搀扶。主仆二人相互扶携着,踩着滑溜之石,谨小慎微地渡过溪流。
此时,雨水已然浸透衣衫,鞋袜亦成泥泞之属。脚下石块湿滑难踏,仆人举步维艰,面露疲态。然徐霞客却毫无气馁之态,反倒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心中只念着前方更为奇异之景象。
溪水愈往西北,愈是湍急。激流冲涮着山石,水雾升腾,与空中之雨水混作一处,天地仿若一片混沌。徐霞客立于激流之中,任凭雨水打湿面庞,只觉周身充满力量,仿佛与这天地浑为一体。
他不禁放声长呼,声音于山谷中回荡:“好一个雨中山水,果真是名不虚传!”
仆人见主子如此兴头,也不禁受其感染,暂且忘却了疲倦。主仆二人继续前行,只盼探寻更多奇景。正是:雨打山岚翠,溪流湍急鸣。不惧泥泞道,只为观奇情。
话说主仆二人冒雨前行,艰难跋涉三里,终抵传闻已久之净名寺。此时,天公似愈发不善,雨势骤然剧增,竟成瓢泼之态,淋得人难以睁眼。
徐霞客强睁双眸,抬头而望,但见:山崖云雾缭,峭壁若屏嶂。雨帘遮望目,恍若画中徉。
四周之山崖早隐没于厚重之云雾里,唯有那千丈峭壁时隐时现,宛如鬼斧神工、刀劈斧斫般峻峭。重重岩石叠起,仿若天地间之屏障一般。然于这雨雾笼罩之下,山崖之层次难辨,远近高低皆成一片混沌,恰似一幅泼墨山水图卷,令人不禁驻足凝眸。
徐霞客见此景况,不禁喃喃自语:“好一个‘烟雨濛濛看未真,远远近近觉如绘’!”
行至净名寺前,只见溪水滔滔,溅起层层雪浪,与那自天而降的雨幕相互映照。寺中却是一片静谧,唯余雨声与水声交织而成一曲妙音,仿若在向访客倾诉这座千年古刹的悠悠往事。此刻的徐霞客与仆人皆已浑身濡湿,衣衫紧贴于身,狼狈不堪。
仆人不禁劝道:“老爷,吾等已然湿透,不若在此稍作歇息,待雨势稍缓再行?”徐霞客闻之,却是摇头一笑,道:“无妨。此番冒雨而至,正为一睹西谷奇景。若因一场雨而退缩,岂不虚此一行?”言罢。
徐霞客转身对仆人道:“汝等若是疲倦,尽可在此休憩。吾独自前往探寻即可。”仆人见徐霞客如此执着,不禁为之感动,忙道:“老爷既有此壮志,小的岂敢独自偷闲?定当随老爷一同前往!”
徐霞客闻之,心甚喜,乃携仆继续西行至西谷。主仆二人踏着湿漉之山路,冒倾盆之大雨,往未知之奇景而进。正所谓:浑身濡湿志未改,只求西谷观异态。雨中山川别有天,不惧艰险探幽邃。
徐霞客等离净名寺,复向西寻。此即久负盛名之西谷,谷中奇景众多,尤以水帘谷、维摩石室与说法台最著。徐霞客无惧风雨,与仆人沿溪流一路前行。但见:山谷渐狭,溪流愈急。飞沫溅石壁,仿若闻山岳之语。
两旁之山谷渐次收紧,谷中流水湍急,不时激起浪花朵朵,飞溅于石壁之间。徐霞客侧耳谛听,仿若能闻山岳低语,不禁赞叹道:“好一个山水相谐之奇景!”
行了约莫二里,忽闻远处传来隆隆水响。徐霞客精神一振,知晓此处定是水帘谷无疑。抬眸望去,果见一道瀑布自高崖之上飞泻而下,宛如一幅白练悬于青山之间,水花四溅,声若雷鸣。
徐霞客见此,不由得赞叹道:“果然名不虚传!此瀑布当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态!”
详观之,见瀑前洞门为水流所掩,恰似一重水帘,缘此得名水帘谷。徐霞客兴味甚浓,谓仆曰:“吾等且往近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