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十七岁(1 / 2)

云台山,观星亭。

“阿耶,你看!”

亭台上,一个素衣小童指着天空大叫起身。

案桌对侧的白衣男子闻声顺着童子所指处看去,只见夜空中两颗不同颜色的星辰从空中划落,一星为光为紫,一星光为金。

两星位置不同,落处却都是一处。空中划出两道绚丽的弧线,急速朝西北方向滑落,只是刹那间,就消失在黑夜里。

男子望着金光消失的地方,俊秀的脸瞬间冷起,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同身后童子,道:“收拾行李,明日上路。”

童子瘪嘴疑惑问:“上路?阿耶,我们是要去哪里?”

“明安。”

——

东郊官道两侧鲜花青草美艳青嫩,淡淡幽香随风飘扬。河畔的杨柳被微风拂过,满天乱舞。碧绿的柳荫林中热闹非凡,女子嬉闹声响回林间。

“云烟,高点,高点才好玩!”

林中深处的老树下,衣着华丽的少女双手拉住吊绳,眉眼带笑,同身后丫鬟谈笑。

林荫一侧是条平坦的泥路,泥路上停着两辆朴素的牛车。一头没了主子的看守,牛儿得了闲,自顾自的吃起了青草。而另一头却被绑在柳木上,只能伸出舌头啃食苦涩的柳皮,发出一阵刺耳的咀嚼声。

犊车里,一身浅粉襦裙的小姑娘细心的绣着鸳鸯手帕,缝了几针后,又心虚的望向一侧盖着皮袄昏睡的少女。

皮袄下的少女生的标致,鼻梁高挺,嘴唇粉嫩,睫毛弯弯像月牙。似乎睡的不怎么安稳,少女放在皮袄下的手抽搐了下,睫毛轻颤柳眉皱起,洁白的额间布满细细汗水。

见自家姑娘有要醒的征兆,春露匆忙将丝帕塞进锦盒放好,抽出扇子慌张扇起风来。

明安的春天并不热,相反还有点冷,她这做贼心虚的举动使得少女缓缓睁开双眼。

“姑娘醒了!”春露喊了一声,放下扇子,挪动位置把人扶稳。见人轻咳几声后,眼尖的掏出手帕擦拭李泠阳额上的汗,顺手拿起皮袄给人盖上。

“这是在哪儿?”李泠阳四处回望,疑惑开口。

“在东郊的柳林里。”春露拿过右侧的手炉放到李泠阳手中:“闻三姑娘前些日子邀姑娘你来游春,来的路上,你睡着了。到了之后,瞧姑娘睡的甜,闻三姑娘就抢先游玩去了,叫奴婢看着你。”

“姑娘,你看!”春露掀开窗帘,远处熟悉的女子正同丫鬟嬉闹。

李泠阳收回视线,她抚着暖炉,心中满是困惑。

她生前说话做事淡漠寡言,加上阿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以至于她在明安并没多少好友,在林中嬉闹的少女是她为数不多能合得来的人--闻家三小姐,闻舒。

她九岁从庄子接回来,第一个交到的好友就是她,她们一起长大,一同学诗写文,闻舒性子大大咧咧,她喜静,两种不同的性子居然成为了知音。

新帝登基后,她一家被抓,这丫头还跑来牢狱看她,后来,她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不知闻家是如何结局。

“姑娘…咱们不下去吗?”春露放下帘子问道。

端视远处的人,她粉唇未抿,苦笑的摇摇头:“不去了。”

李泠阳看了看面前的人,长叹口气。

这死前的梦也真是奇怪,没见到阿耶阿娘和阿兄,却见到了闻舒。

手中的手炉暖暖的,不烫手刚好适合捂手。李泠阳抱着暖炉,盖好皮袄打算一觉睡到阎罗殿与家人团聚时,车外的车帘忽的被人拉开。

牛车旁,青色襦裙的女子双手支在腰间,肘间的披帛借着春风飘扬,女子明亮的杏眼无语盯着犊牛里的人,圆圆白皙的脸满是恼怒。

“李泠阳,我费尽心思同阿耶求情放我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睡着就算了,醒了还故意不下车,有你这么当知音的吗?”少女面上不悦,出口的话却是娇滴滴的。

没等李泠阳回神,车外进来的人就将她拉出牛车。

日光从柳林缝隙中射来,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双眼只能低下头,她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傻傻的任由闻舒拉走。

未走到秋千处,脚下就传来刺痛,李泠阳“嘶”的轻喊出声,停下脚步,抬手想去瞧瞧鞋下到底是何东西,低头瞬间,整个人就瞪大了双目。

她站直腰身,抬起双手不停翻转,又将衣袖褪至肘间。她此刻的双手细白光滑,只有细小不起眼的小伤疤,根本就不是她在青楼里的那双粗糙生疮的手。

听着耳边闻舒喋喋不休的唠叨声,她回神凝视。面前的人皮肤白皙,稚气未脱,长发梳成垂挂髻垂于两侧,显然是还未及笄。

闻舒紧盯面前呆愣的人,有些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她抬手去拉对面精神恍惚的人。手还未碰到对方,腕间便被一双冰冷的手牢牢抓住。

李泠阳眼神犀利,言语强势,不可回拒。“你今年芳龄几何?”

闻舒疼的含泪,瞅着李泠阳脸色焦急,双眼紧紧注视她,她慎慎回道:“我十四,怎么了?”

十四?

察觉面前之人紧张,李泠阳诉说着歉意,松开手。

微风抚起她的发,周围柳条随风摇荡,引起一阵刷刷声,看着身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