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姓沈名鹤(1 / 2)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泠阳与男子所在的屋子门口,瞬间站着数十道黑影。

“赵十两,我劝你自己出来,别逼我动手。”门外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似乎只当里面的人是一只可轻易踩死的蚂蚁。

李泠阳见歹徒分神,握紧从桌上顺来的竹筷悄然抬手,抬至一半。歹徒回神,双眼死盯李泠阳的脸,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李泠阳开口。

李泠阳迅速收起筷子,朝他点点头,她挤出两滴泪水,夹着哭声朝门外,害怕道:“大人,我是李户部侍郎家的姑娘,求大人救我一命。”

屋外的身影略显的有些迟疑,挥手喊来一个侍卫,嘀咕两句,那侍卫火急火燎下了楼。

瞬间一分一秒过去,歹徒似乎有些受不住,搭在她脖颈上的刀移了位置,拉着她往屋子四处摸索着,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李泠阳摸出筷子细的那一端,准备回身拼命一击,朱红的木门却突然的被踢开,同时,匕首也回到了李泠阳身上,歹徒拿她当盾牌,把她拉至窗边。

门外来人是一身浅绿色官袍的少年,少年身形瘦弱,宽大的官袍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包住,模样有些滑稽可笑。

他扫了一眼四海斋里的小二,那小二端详着李泠阳的面容,向他点点头。得知这女子的的确确是李户部侍郎家的姑娘,唐屹星满面愁容。

赵十两刀刃沾着女子的血,女子的伤口虽然出了血,也不过是擦破了皮。可惜的是这女子早就被吓破胆,此刻已双眼通红,泪如雨下。

李户部侍郎,一听官位就比他要大的多,要是今日让人在他手底下出了事,他唐屹星不仅吃不了兜着走,在明安城也怕是难以混下去。

“赵十两,把人放了,你不就是抢了别人钱吗,你把人放了,把钱还给那老人家,我不跟你计较。”

李泠阳身后的人听这话扬声大笑,回怼道:“我刚才救杀了人,你会放过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对面的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别说是歹徒了,就连李泠阳都想骂两句。

匕首划痛李泠阳的脖颈,鲜血顺着匕首滴滴落下,李泠阳疼的嘶了声。

“你把人放了,我保你出明安。”唐屹星见歹徒不按套路出牌,急的握剑上前,试图和他谈条件,只是谈的一言难尽。

歹徒越来越激动,李泠阳不禁心慌,对面的这少年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来救她的,更像是来劝这歹徒早点动手,送她归西,真不知道他这官是花钱找谁得来的。

她心中悔恨,如果刚才她自救就好了,也不至于今日丧命于此。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窗棂忽的被打开,歹徒察觉到身后异样,举刀去挡对面屋顶射来的暗箭,没成想暗箭终难防,第一支箭未伤着他,第二支便紧随其后的穿过他喉间。

事情发生太快,李泠阳还没来的及反应,后颈一热,一柄滴血的箭头就立在她右眼角一指的位置。随着一道黑影破窗飞来,歹徒被踹倒在地。

刚刚还要挟她的人,如今像只还未死透的鸡,躺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每抖动一次,喉间鲜血就不断流出,淌了一地。

惊吓之余,李泠阳抬手摸了摸黏糊的后颈,伸手一瞧。淡红的鲜血黏着她的手,她瞥向地上的尸体,忽然想起山谷边上无头尸体,回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只觉喉咙一阵难受,她意识到不对,连忙扫向四处。

锁定床榻边的一个木盆,李泠阳顾不上礼节,大步跑去抱着木盆呕吐不止。

唐屹星让人将歹徒拉出厢房,见吐的双眼通红的李泠阳,抬脚上前蹲下,捂鼻高声问:“喂,没吓傻吧!”

那人抬手在她脸边晃了晃,李泠阳摇摇头,视角却盯着男子背后握弓靠在漆黑木柱旁的蓝色衣袍的男子。

沈鹤最嫌弃这种娇滴滴的官家小姐,他的目光冷冷的望着她,丝毫不掩饰他对李泠阳鄙夷的眼神。见那女子眼色凌厉盯着他,他被盯的有些不适,想到对方只是个女子,不好计较,便侧头移开目光。

李泠阳察觉自己目光过分了,微微低头,脑海中浮现两个字。

沈鹤?

那日进城,她从行人交谈中得知这人叫沈鹤,今二十有三,是扬州鼎鼎有名的经商大户,来京城好像是和某个官家女子成亲,至于成亲女子是谁,她不记得了。

那天离的远,如今人在眼前。仔细看去,这人远看是个人,近看是个鼻梁高挺,薄唇微红,面相绝美,应是个三妻四妾、谁嫁谁倒霉的薄情郎。

在春夜苑的时候,苑里的老鸨就同李泠阳说过,这种面相的人往往都同泼妇一样尖酸刻薄小家子气。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挺好看的一双眼睛,如果没猜错定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他杀人如麻,今日不顾她生死,偏这人与皇家关系匪浅,她不好说。日后行事,见此人还是离远些较好。

“应该是吓傻了。”唐屹星起身慎重的下了观察结果,小跑着来到沈鹤身侧,伸手哀求道。

“我记得你有一种对刀伤可化疤的膏药,药膏借我一瓶,我下次还你。”

李泠阳脖子上的伤已不再流血,只是好后会留下疤痕。沈鹤从袖中掏一白瓷小瓶,豪爽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