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潭(1 / 2)

夜幕,天上星光璀璨,坊里嬉闹声连连。

明安城有九九个坊,一共住了将近五十多万的人。

李泠阳住的兴乐坊较偏,也有将近三千多来人。坊北侧大多是官员的府邸,大大小小应有十一二个,官位越高者府邸便越宽大舒畅。

南面是一些从其他地方来的人,里面的人身份杂乱,有求学的游子,科考的书生,一些摊贩和原来就在明安城里的百姓。

这么多人不吵是不可能的,好在李府较偏,声音传不到此地。

李泠阳脖子上了药,已用布条包扎好,就是轻轻一动还是很疼。

听见一旁春露熟睡的呼吸声,她轻手轻脚下床,从床脚拿出一块带血的东西,偷偷摸摸去了厨房。

厨房里烛火亮起。

李泠阳舀了碗水,将那块黑糊糊带着血的铁块放入水中,瞧血散的慢,她动手拿起铁块洗去鲜血,擦干净。

在烛火的照耀下,铁块上的字慢慢清晰。

“令?”李泠阳翻转另一面,看着铁块右下角的小字,又轻轻道:“朱司?”

想起今日她拿的不止这个铁块,她从袖中掏出那封染血的纸书。打开那一瞬人傻了,明明白天时纸上还有字,白纸黑字她当时看的清清楚楚,现在一个字都没有了。

难道是需要过水,等纸湿了才能看见?

片刻,看着盆里漂浮的血纸,李泠阳伸手捞了出来,忍痛咬破手指滴血进去,一滴…两滴……

鲜血顺着水迹散开,纸张依旧没变化。

收拾好一切,李泠阳捏着刺痛的手指,失望的蹑手蹑脚返回寝屋。

太阳高照,李泠阳被春露强行唤醒。

她昨夜因为一张纸一夜无眠,天微亮,好不容易睡下,躺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来去梳妆。

李泠阳坐在铜镜前,眯着眼睛不耐烦的解释:“阿耶说我这几日不用去太学。”

“姑娘,不是去太学,是同闻姑娘上山祈福。”

想到那天与闻舒分别,闻舒不怎么高兴,就约了时间去寺庙祈福。

去闻府的路上,李泠阳一直呼呼大睡,犊车快到尚书府了,人都还在睡梦中。

“沈鹤这混蛋,昨日就没赴约,今日还要我去,你们当我陆风音是个不要脸的吗?”巷子口,粉衣女子气势冲冲的躲过同她交流的女子,含着哭腔道:“昨日我本不想去的,是爹爹和阿姊,是你们、是你们一直在逼我。”

沈鹤,赴约。

李泠阳突然起身,揭开车帘看着竹林旁外吵闹的姊妹。

陆风音甩开拉着她手的女子,揉了揉眼睛,转身面向墙壁,低声抽泣。

“风音,沈鹤昨日是同京兆府办案去了,所以才没去找你的,今日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去。”杏树旁的黄衫红裙女子低声劝道。

“他会去,”陆风音笑哭出了泪,看着自家阿姐,含泪道:“辰时的时候,我便见他又同唐屹星带人顺长平街而去。你告诉我他一定会来,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陆风音可是陆太傅之女,这沈鹤一介商贩,居然能娶陆风音?他到底是何身份。

李泠阳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尚书府到了,你不进去吗?”

车外吵闹声结束,李泠阳有些不舒服的看向春露。

她双手捂着小腹,眉心锁起,难受道:“春露,我忽感身体不适,今日可能不能同闻三姑娘一道去祈福了,你进去同闻三姑娘说一声,出来就自行回府。”

春露端详了眼人,应了声“好”,下了犊车。

车里没人,李泠阳坐的笔直,同车外的小厮下了话:“去长平街。”

小厮驾车去往长平街,心里却不禁自我怀疑,“长平街有医馆吗?”。

昨夜的那个铁块虽然很一般,可是令牌上的纹路却不简单。上辈子李家被陷害,她记得来救上官家的人身上就挂有这种牌子。

当时,牢狱里有人说,这是千影卫,前朝护国大将军的私家暗卫,前朝被灭,千影卫便不知所踪,也不知道那次为何会突然重现在大理寺。

人群熙攘的街道里,几乎没有车马行驶的位置,犊车过不去,李泠阳只好下车步行。

片刻,一个卖笼饼的摊子上,站起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藕色襦裙头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如何,她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摊角。

“大娘,我有一个哥哥是官差,家中有急事,刚才我没找着人,有人说今早从长平街见他和一群官差从这里过去,可有这回事吗?”

那妇人收了铜钱,打量了李泠阳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姑娘真是客气了,不过,你来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

李泠阳意思的啍笑。

“今天天刚亮,两队官差,大概四十来人左右,他们沿着长平街往南城方向去了。”

老妇说着出摊时的所见所闻,摸了摸铜钱,一时觉得自己消息有些少。细看眼前的姑娘,衣着虽简单,可料子并不是平常人家能穿的起的,她收回指向南城的手,夸道:“姑娘说话声音好听,肯定长的好看,今日的官差中有一个俊俏的郎君,我想那定是姑娘当官的哥哥。”

李泠阳不作解释,道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