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一惊,心里话,这谁呀,这么冒失,突然撞自己怀里头,差点把自己撞个腚墩儿。而且撞得自己吊在胸前的胳膊生疼,怕不是要被她再撞断一回。
这人陈秀秀认出来了,这不是自己从日本鬼子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女的么。
就见面前的这人,打扮也变了,脑瓜子上包一块紫红色的头巾子,穿一个蓝布大褂,小年纪,打扮得跟老太太似的。
这是谁呢,刘玉蓝呗,老太太就是她师姑。
不过这身穿着,也不怨刘玉蓝啊,她被老太太带回家,洗了健体的药浴,自己也没带衣服,只能穿老太太的,老太太不都穿这个么。
就这个都不错了,没啥补丁,还是老太太家里来客人,或者逢年过节才舍得穿的呢。
刘玉蓝也注意到自己比较莽撞了,小心地看了看陈秀秀的胳膊,心里极是愧疚:“恩人呢,您这胳膊咋样了?这可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啊!看没看过大夫?大夫咋说的?碍不碍事?啥时候能好?刚才我是不是撞疼恩人了?”
她这嘴巴嘟嘟嘟地,问个不停,陈秀秀都不知道咋回答好了。
老太太咳嗽一声,这还没踩钉板呢,自己这新收的师侄女,就乌拉哇啦地一通说,还啥恩人的,咋地,这是新师侄女还欠这女的人情呗。
她也听刘玉蓝跟她讲过,有一个脸上都是疤痕的女人,从日本鬼子手里把她给救下来了。
心里倒也多少对陈秀秀产生了点好感。
这孩子就不错,一般人见到日本鬼子早跑得比狗还快了,更别说救人了。
疤面女人能够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证明人品至少不错,见义勇为么。
刘玉蓝也不等陈秀秀回答她这密集的问话,转过身就跑到老太太身旁,摇着她胳膊,哼哼唧唧地:
“师姑啊,我的好师姑,您就别计较他们的过错了,不就是没经过咱们同意,用了地道么,也不是啥大事,您就别计较了,啊!”
老太太被她摇得眼晕,“呸”一声:
“个死丫头片子,地道咋不是大事了?知不知道咱们‘在家里’靠啥生存的?咱就是一群普通的小老百姓,跟江湖人都不能比。咱们啥本事没有,就靠自助自救,才能在这吃人的世道上活着,不靠着像老鼠一样,谨小慎微,能活下来么!
地道是咱们在平城的根本,靠这个,万一有啥意外,咱都能逃命。现在被这么老些外人知道了,咱们失去了保命的依仗啊!
你说说,把咱们‘在家里’最宝贵的依仗给弄没了,王大力难道不该以死谢罪么!”
老太太一番话,把刘胜利这一伙人给说得面红耳赤。
地道是人家的依仗,也是人家的财富呀,这他们不只是弄丢了人家的饭碗子,还砸了人家活命的命根子呀。
众人急忙赌咒发誓的,说绝不会往外头传地道的事情,也绝不会说出,徐家坟的秘密。
刘玉蓝也跟着求情:“师姑啊,他们也一定是逼不得已,不然,大力叔绝不会冒着被规矩处死的危险,带他们逃到咱这里来。
师姑,不如咱们先问问他们咋回事吧,咋逃咱们这来的呢,他们不在城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干啥?”
老太太傲娇地一仰下巴:“说说吧,我这师侄女心善,想给你们个机会。讲讲,为啥来这儿,你们犯啥事了?好好说,说不好喽,一样逃不过咱们的惩罚。”
刘胜利巴拉巴拉一阵讲,讲的那是一个口干舌燥。
老太太听得还劲劲的,平时也没个啥娱乐,突然听刘胜利讲这个,还挺感兴趣的。
她看见队伍里头,顺子和几个小伙伴,一人拖着一挺机关枪,还有的小伙伴,拿着子弹带,手枪,手榴弹啥的。
因为钻地道女人力气小,不太方便拿,吴氏姐妹和陈秀秀,就把这机关枪,给几个小伙子拿着了。
老太太就问:“你们不是说,抢劫鬼子的枪械库失败了么,这咋还有机关枪呢?这可不像是天仙教能做出来的东西。”
人家老太太见多识广,天仙教的武器,她也了解一二,一瞅这机关枪,就不是天仙教那野路子能做出来的。
啊这·····刘胜利他们也不知道陈秀秀几个人,是咋弄到的鬼子的武器啊,那时候陈秀秀他们一回来,就嗷嗷喊着赶紧撤退,也没来得及跟他们交代呀。
陈秀秀看这些人都关心这个,这也没啥不好讲的。
原来,陈秀秀领着抗联战士们,找到刘胜利以后,都商量让刘胜利他们撤退,刘胜利同意了以后,抗联战士们就负责掩护,这些人不就跑了么。
但是刚跑,陈秀秀就发现,哎,日本鬼子这院子里头大门洞开,人都出来追他们来了,里头好像真没啥人,她瞅着,好像有空子可以钻。
刘胜利他们这些老前辈不是还想着,让小崽子们在前头,引着日本鬼子的注意,他们好在后头,趁鬼子光注意前头的时候,捡个便宜么。
现在便宜没捡到,日本鬼子都出来追刘胜利这伙人了。
她现在左边跑着的是吴氏姐妹,右边是老太监的干儿子顺子。
要说这仨人,该是在前头小崽子队伍里的人呀,但是吴氏姐妹是惯偷,待会可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