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看到了。”
“……”
正在上台阶的谢归途听得差点一个踉跄。
.........
回到了北斗剑派,两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他们师父萧无涯。
谢归途带着小师弟来到了议事堂前。
站在门口的执事弟子见了他,连忙向他打了声招呼。“首席师兄,您终于回来了。”
谢归途指了指里面,问他:“宗主在吗?”
“在的在的。宗主从昨夜就一直在里面,现在还没出来。”那执事弟子说。
谢归途淡淡地点头。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朝屋里走去。
进门之前,他还特意拢了拢衣领,再次确认自己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这才去开门。
“师尊。”谢归途一推开门,却扑了个空。
屋里面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奇怪了……”执事弟子也困惑地挠了挠头,“我昨晚分明眼见着宗主进去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了人影?”
“没事,我们进去等一会儿吧。”谢归途说着,就带着楚风临进了议事堂的后院,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师兄,你知道师尊去了哪里吗?”楚风临见他表现得一点也不担心,便问。
“知道。”谢归途笑笑说。
师娘不喜欢师父整日往外跑,但师父又是个憋不住的性子,为了不惹她生气,偶尔会偷偷下山。
两人面前的桌上摆着没下完的棋局,谢归途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师弟,问道:“要不要和师兄下一局?”
“好。”楚风临欣然答应。
然而他们这一局棋也没能下完。
刚下了片刻,就听到墙的另一侧有动静。
楚风临指尖还夹着棋子,极为诧异地往墙头看过去。
——他有点好奇是谁这么大胆,敢翻议事堂的墙?
然而那翻墙之人身手极好,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只见白影一闪,一个人影已经落地了。
“师尊。”原本坐在对面的谢归途已经站了起来。
原来那翻墙之人竟是他们的师父萧无涯。
萧无涯一手持剑,另一只手里拎了只布袋,抬眼看到他们两个在这里,有些惊喜和讶异:
“归途,妄行,你们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师父还打算过几日去九霄城接你们呢。”
谢归途默默看着师父,没说话,眼眶先红了。
比起在他幼年时就去世了的生父,萧无涯在他的生命中更大程度上扮演了“父亲”这个角色。
萧无涯知道两个小徒弟在九霄城遇了险,还以为谢归途是惊魂未定,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他:“别哭,师父在呢。”
随即,萧无涯把他们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他们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妄行,”他对楚风临道,“你这次在须弥山盛会上擅自离场,确实有点任性了。”
楚风临默默地低下头,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任何的惩罚:“是我的错,请师尊责罚。”
“责罚?”萧无涯却爽朗地哈哈一笑,“你师兄已经来信跟我说了。师父不责罚你,师父要夸你做得好,这才像是我的徒弟。”
楚风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萧无涯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但规矩还是得有,你师伯说要罚你抄书,自己去领罚吧。”
楚风临转头离开,准备自己去领罚。
谢归途正想跟上去,忽然被师父拉住了。
“妄行有天赋,但是比不得世家子弟从小接受教育,筑基还是有点晚了。”萧无涯说,“阿影很有天赋,但是心气太高了。你有空得开导一下他,他还是很听你话的。”
楚风临和谢影,便是此次北斗剑派推举参加须弥山省会的两个最优秀的弟子。
“是。”谢归途说。
萧无涯笑了笑,把他刚才拎回来的那只布袋递了过来。
“师父给你买的。”
谢归途打开那布袋一看,发现里面是满满一袋子荔枝糖。
谢归途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年轻时候很爱吃这个。
但是荔枝产自岭南,雁北一带鲜少能找到。唯独师父不嫌麻烦,总是跑去很远的地方给他买。
.........
回到了熟悉的院子里,熟悉的房间,谢归途想到了许多以前的事,这一晚竟然失眠了。
辗转反侧了一阵,他索性披了衣服下了床,推开了卧房的门。
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拂在他的脸上。
谢归途捋了捋被风吹起的发,抬头看见远处那一大片隐匿在夜色中的青灰色屋檐。那边是偏院,晚辈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也不知道楚风临现在睡了没有。
谢归途收回了目光,走进了后院。
他六岁初到北斗剑派的时候,就和师父萧无涯一起住在这玉澜峰的主院里。后来师父成了北斗剑派的宗主,有了另外的住处,谢归途仍旧一个人在这老院子里住着。
后院有一处热气蒸腾的温泉,泉水附近终年温暖如春。玉簪花开的正盛,洁白的花瓣无声地掉落,飘在池子里。
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