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城外。
高大宽敞的帐篷里,满脸络腮胡子的南夷男人敞着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脚下衣衫凌乱的大乾女子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帐篷掀开,光头的南夷男人闯进来,大喊:“大将军,为何不攻城!”
“攻城死的是我南夷的好汉子!”大将军捋着胡子,又是大口的酒喝下去,“好酒,还是大乾的酒喝着痛快!”
“大将军,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这场仗就能不死人!”大将军扔下酒碗,“大乾酒好,书更好,早就叫你多看看书了,就是不看。”
大将军指着榕城,“榕城的大官胆子小,逼他拿人,他就会乖乖拿人,可咱们南夷人是这么好拿的?等里面乱起来,咱们的暗手就能动,这一动,城门一开,一弓一箭都不用发,这榕城就是咱们的掌中物。到时候想要多少女人没有?”
光头男人嘿嘿的挠着头,眼睛盯着地上的女人直咧嘴。
“听大将军的!”
大将军一手搭到光头男人的肩膀上:“这才对,等进了榕城,本将军好好的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
光头男人嘴巴咧开,露出渗黄的牙。
“哎!”
听大将军的没错!
“大将军,不好了!”
门帘还没掀开,惊呼声先至。
大将军脸色骤然难看,瞪向闯进来的亲兵。
“找死!”
大将军拔刀就要砍过去。
“将军,将军,城楼上多了旗子。”亲兵连忙高呼。
大将军的刀在亲兵的头顶上停下,大喝一声,冲出帐篷,光头男人紧跟着跑了出去。
但见榕城的城门楼子上兵甲林立。
比他们来时还要森严。
哈哈,那个胆小的官儿竟然还敢——
大将军心头冷笑还未凝散,瞳孔猛地一缩。
那座原本矮小的好似一根手指头就能碾碎的城门楼子上竟然多出了一个旗子。
红底黑字。
一个大大的“镇”。
恍惚间,眼前好似浮现出当年他还年幼时看到的那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当那道身影出现在南夷时,南夷无人不惊无人不慌!
镇国公!
镇国公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将军红着眼睛大吼,牵过帐篷前面的马翻身上去。
后面光头汉子还有一众南夷兵士也都跟着跑过去。
……
高大的城楼上,冯云也看到了那边纵马而来的一行人。
“就是他!”范知州低呼,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
冯云冷眉,伸手向一旁。
尤放奉上弓箭。
冯云拉开。
满弦。
“嗖——”
“大将军,小心!”
南夷将军的亲兵高呼。
南夷将军骤然感觉到脑门上寒意森然,猛地勒马。
马儿前蹄高高扬起长长悲鸣。
南夷将军睁大了眼睛,马儿的脖颈上插着一支箭,已然射穿。
战马倒地。
南夷将军狼狈不已。
城楼上哄笑一片。
城楼下,南夷将军怒目而视。
那支箭险些射穿的就是他!
“大乾蛮人放肆!我家大将军是问你们搜寻的如何,你们却敢暗中偷袭,是不怕我南夷大军铲平了你们这座小小榕城,要你们你们榕城内片甲不留!”亲卫大喊。
城楼上,方文轩冷笑:“你们大将军莫不是弄错了一件事,这是我大乾,不是你南夷。身为南夷的大将军在我大乾之地动辄说要铲我大乾城池,怎么,是觉得你们南夷承平太久,想要我大乾举国征伐,以平无道?”
南夷将军看到了穿着大红袍子的方文轩:“你是什么人?”
“本官翰林院学士,奉命来此!以我大乾之文治,命尔南夷所属尽数退离我大乾境内,不然将视尔意欲挑起两国国战。”
“哈哈!”南夷将军扬天大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大乾就是耍嘴皮子的多,真正能动手的,五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还国战?怎么,弄个镇国公的旗子在这边,镇国公就在了?那老头子早就离入土不远啦!”
“就是,那旗子不会就是狗皮膏药,哪里有事儿贴哪里吧!”
一众亲兵狂妄哄笑。
“放肆!”方文轩大喝。
城楼上众人色变,范知州下意识的看向冯云。
一直没有说话的冯云轻笑:“看来还是我的错了。”
“击鼓!”
“是!”
尤放走到城楼上的大鼓跟前,起鼓。
城楼下,南夷人听到鼓声一惊。
榕城竟然还有人敢出城!
“将军!攻城吗?”光头汉子问。
“屁!”南夷将军啐道,“咱们这点儿人是送人头?去,叫他们整备,等大乾人出了城,就叫他们回不去,而后趁机冲城!”
“是。”
……
城门,缓缓打开。
列队骑兵从城门缓缓而出。
长枪,横刀,弓箭,深盔。
那如墨的黑色盔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