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使臣离开,荔平恢复了往日平静,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时间一晃步入十一月,荔平的冬日没有京城那般寒冷,京城早已大雪纷飞多时,荔平才迎来了初雪。
程九鸢正在医馆看诊,木槿抱着一件厚厚的狐裘进来。
“姑娘,外边下雪了,奴婢怕您冷,给你送大氅来了。”
程九鸢点了点头,把药方交给最后一个病人,仔细叮嘱了一番。
木槿见她忙完,上前把狐裘披在她身上。
程九鸢看了看外面,天色不早了,她站起身,对木槿道:“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才出了医馆,就见楚珩撑着伞过来。
木槿识趣地自己撑了一把伞,看着前面伞下的一对璧人,嘴角不由得微勾。
“你怎么来了?”程九鸢侧头问。
“我见下雪了,就想与你一起回府。”
日落之际,夕阳的光芒透过云层与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起散落,很是诗情画意。
街上还有不少人,此时的荔平与几月前很不同,若是几月前,现在街上只怕看不见人影了。
但此时还有不少铺子开着,货郎也才准备收拾担子准备回家。
街上不少百姓缩着脖子往家跑。
二人在街上走着,隐约听见百姓提到了‘宸王’、‘程二姑娘’等字眼儿。
“多亏了宸王殿下,咱们今年的房子结实,再也不怕下雪了,可以过个暖冬了。”
“是啊,还有宸王妃,要不是她提议修建养老院和育婴堂,今年怕又要冻死不少老人和孤儿。”
“这地里有收成,口袋有了钱,咱们今年年节总算可以买点肉尝尝了,我都快忘了肉是啥味儿了。”
“真是多亏了殿下啊……”
楚珩与程九鸢相视一笑,并肩往回走,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被踩的咯吱响。
“今日初雪,今晚吃古董羹吧,暖和……”
程九鸢正说着,就见王府的下人匆匆赶来,老远就大喊:“殿下!殿下!”
那激动的模样让周围人都纷纷驻足观望。
到了近前,楚珩问:“何事?”
那下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醒了!东院……醒了!!”
楚珩一震,与程九鸢对视一眼,二人齐齐运起轻功朝王府奔去。
东院里,已经站满了人。
“殿下,快!”
楚珩进门,就见祝太傅与穆卓都围在昭烈帝床前,昭烈帝靠在床头,见他进来,含笑看着他。
楚珩缓缓走近。
他无数次想象过他们父子经历一次死亡、再见的场景,他是会痛哭流涕还是怎样。
但真到了这时候,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只干瘪瘪地吐出两字:“父皇。”
昭烈帝点了点头:“我都听太傅和穆尚书说了,你做得很好,朕没有看错!”
见程九鸢进了门,他朝程九鸢招手:“程丫头,过来。”
程九鸢上前,福身行礼:“参见……”
昭烈帝摆手打断她:“不必多礼。”
“朕没想到,你对老五如此重情重义,看来这门婚事是指对了。”
楚珩侧头看向程九鸢,程九鸢也正看向他。
虽都没说什么,但二人之间的情意旁人也能感受到。
“若不是……你们早该成亲了,说不定,朕都当皇爷爷了。”
程九鸢轻咳一声,开口道:“皇上可有哪里不适?臣女为皇上把个脉吧。”
昭烈帝配合地伸出了手,任程九鸢为他把脉。
“朕觉得脑子还有些混乱,身上有些绵软,除此之外,并无不适。”
一番诊治后,程九鸢道:“皇上才醒来,这症状是正常的。吃些东西,慢慢就会好起来。只是您身体本就不好,又中了毒,虽然现在毒已经解了,但身体依旧受损,得好好养着。”
“之前你就说我还有三四年的时间,现在呢?”
“……臣女会为您调制补药,但三年已是极限……”程九鸢艰难道,说完看向楚珩。
楚珩无声地捏紧了拳头,祝太傅与穆尚书也是一脸难过。
反而是昭烈帝笑着道:“够了够了,等朝里事情平息,送那弑父夺位的乱臣贼子下了地狱,朕还能去江南,去看看……”
昭烈帝才醒,又说了这么一通话,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程九鸢道:“咱们都出去吧,让下人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送过来。”
昭烈帝点头:“都忙各自的去吧,朕没事。”
“臣告退!”
“臣女告退!”
楚珩没动作,程九鸢知晓昭烈帝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以前这两父子之间的隔阂消散了不少。
她与祝太傅二人退出了房间。
门外屋檐下也挤满了人,见三人出来,裴修连忙问:“皇上没事了吧?”
祝太傅笑道:“没事了,只是精神还不是很好。皇上很感激裴家,说裴家是救国救君的大功臣,等皇上好一些,他会亲自封赏你们。”
“封赏什么都是次要的,只要能醒来就好。”
程九鸢看向天空中飞舞的雪花,笑道:“瑞雪兆丰年,这初雪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