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郡主就这样,被关在了屋里。
屋里气味难闻,肮脏不堪,她简直恶心得想吐。
她发疯似的捶打着木门,拍出刺耳的响声:“陆江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元婉如,你聋了吗,快点,我不要呆在这里。”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元婉如简直无语了,下令关她的人,又不是她,秦王要收拾,收拾陆江年去啊,与她何干?
“玄影,本郡主命令你,马上打开门。”
她喊得声嘶力竭,陆江年面无表情。
等她停下了,他才扬声道:“郡主想出来,可以。”
“郡主告诉陆某,为何突然会来清风楼?”
元婉如才明白,他的用意。
方才乐安郡主直奔包间,可见目标明确。
的确奇怪,乐安郡主怎么知道,他们在哪个包间?
要知道,一个时辰前,陆江年才带她到了清风楼,随便点了一个包间,这可不是提前预定好的。
看来,有人通风报信。
陆江年应该是要揪出此人。
乐安郡主迟疑片刻,才梗着脖子道:“本郡主恰巧路过。”
不说实话,陆江年眼角余光看到了某个不安挪动的人,嘴角泛起冷笑。
“玄影看好了,除非秦王或者王妃亲自来领人,否则,此门不开。”
“玄青,备车。”
言下之意,他们要离开了。
乐安郡主慌了,尖叫着喊:“不要,陆江年,你不能丢下我。”
“我不要关在里面。”
父王今日和门客去京郊作画,母妃也不在府里,等他们找过来,那她要挨到什么时候啊?
她每在这里多呆一刻,都觉得是酷刑煎熬。
终于,她说出了一个名字:“是蒋随远,我告诉你,是蒋随远。”
“一个时辰前,蒋随远派人去王府,告诉我,你在清风楼二楼玄字包间。”
果然。
陆江年并不意外。
方才在人群中,他就看到了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笑得不怀好意的蒋随远。
他立刻喊住了准备溜走的男子:“蒋承奉,做了好事不留名吗?”
“蒋承奉这般关注我的行踪,不知有何贵干?”
随着陆江年的目光,大家都回头看向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
此人是蒋琼的孙子,五皇子的表哥蒋随远。
他无才无德,一事无成,游手好闲,凭着昭华夫人的关系,在吏部混了一个九品承奉郎的差使。
故而陆江年唤他“蒋承奉”。
元婉如望过去,只见蒋随远穿着光鲜,身形微胖,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神飘忽,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扯着嘴角,油腔滑调地说:“陆世子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乐安郡主一心爱慕世子,谁人不知。”
“陆世子真是好福气,我等望尘莫及,羡慕不已啊。”
陆江年冷笑一声:“蒋承奉挑唆乐安郡主惹是生非,袭扰商家,有失皇家体统,实乃大逆不道。”
“事关皇家威仪,陆某身为臣子,岂能等闲视之。”
“玄青,即刻前往东宫,禀告太子,请太子代为上达天听,交由皇上裁决。”
蒋随远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么一件风流韵事,陆江年竟然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绝对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
他就知道,陆家在针对他们蒋家。
不然他祖父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了,而陆松却去北营练兵了。
左看右看,都是陆家得了大便宜。
虽然祖父再三申诫,这段时候,府中所有人必须低调做人,但是他不服气。
他瞧见陆江年进了清风楼,便迫不及待让人将乐安郡主请来,就是为了看陆江年的笑话。
笑话没看成,却引火烧身了。
他讪讪笑着,作揖求饶:“陆世子何必说得这么严重,我不过是为了郡主的一片痴心罢了,何必上纲上线。”
“你若生气,我在此赔个不是,咱们大事化小,如何?”
这几日,府上气氛压抑得很,若是这个当口出了这件事,只怕祖父要扒了他的皮。
“我与你素无交情,就事论事便可。”
“蒋随远,有话留着对皇上说去吧。”
元婉如一直待在他的臂弯里,陆江年说完,顺手抱起人,大步流星下了楼。
留雁留枝匆匆跟上,蒋随远哪里肯放人,追着过去,却被玄青拦住了。
“滚开。”
他推搡着玄青,玄青并未动手,弓腰挺胸一顶,蒋随远就被撞翻在地,像一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惹得旁边看好戏的人,哄堂大笑。
另一边,乐安郡主还在不停拍着门板:“陆江年,你别走。”
“玄影,你开门,放我出来。”
玄影轻轻一推,门开了,他跟着就从二楼走廊边上的窗户一跃而下,来到了陆江年身边。
乐安郡主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哭得妆都花了。
她恨恨看着被困得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