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带着元婉如穿过一片蔷薇花墙,路过一丛开得正旺的秋菊花丛,走上一条长廊,走廊每隔不远就放了一个大水缸,水缸里养着睡莲,很有意境。
“夫人,前面就是茅房了。”
这都走了快一刻钟了,元婉如心想,果然地方大,方便一下都要绕得那么远。
正走着,长廊的拐角突然跑出一个黑影,赫然是一只猫。
那猫不偏不倚,径直往元婉如身上扑。
留雁忙站出来抵挡:“夫人小心。”
元婉如堪堪躲开了,谁知那小宫女竟然被吓得扭到了脚。
接着,跑来一个穿着浅蓝衣裳的宫女,和一个太监。
太监眼疾手快,一下就把猫抓住了,然后和宫女一起跪地告饶:“贵人恕罪,这是许良娣的猫,不知怎么就跑到这边来了,都怪奴才们办事不力。”
这里是东宫,元婉如难道还能因为这件事,拿这两个人问罪吗?
元婉如方才只顾着躲闪,层层叠叠的衣摆碰到了水缸,已经沾湿了。
留雁忧心忡忡地说:“怎么办,衣服都湿了,可不能这样回去。”
穿着湿衣服见客,那就是失礼了。
浅蓝宫女小心建议:“回贵人的话,不远处有一间客房,是专门给各位贵客更衣的,不如奴婢领着夫人去那处等候,这位姐姐去取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留雁不放心元婉如一个人留在这里,元婉如心念一转,便对她说:“去流云阁请孙姑姑帮忙,让人去车里取衣服,你快去快回,我先去一趟茅房。”
别的还能等一等,人有三急,这件事她等不了了。
留雁只能原路返回,而元婉如,跟着浅蓝宫女去了一趟茅房,便在她的领路下,推开了一间厢房的门。
厢房里简单摆了桌椅,还有一座八面落地大屏风,挡住了视线,一时看不清楚里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夫人在里面稍候,奴婢守在门口。”
那宫女似要退下,元婉如却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扣住她的脉门处:“我害怕,你还是随我一起待着吧。”
宫女想要挣扎,元婉如却盯着她的背后,疑惑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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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一头。
演武场上,种了几排笔直的水杉,秋日里,水杉叶子色彩斑斓,给这空旷的演武场,增添了一处亮眼的风景。
演武场的四周插着旌旗,迎风招展,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风驰电掣,在场上驰骋。
马背上的男子,一身玄衣,长臂挽弓,一双乌黑精亮的眼眸瞄准了前方的靶子。
马高高跃起,他英姿勃发,连射几箭,一二三四……,马蹄落地,四箭连发,无一虚空,全都稳稳插在了靶心。
围观的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厉害!”
万斌穿了青色长衫,一身的书生气质,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双眼发直,挽着袖子连连拍手,双手都拍红了。
“陆大哥太强悍了。”
他的眼神,是痴迷和崇拜,这样彪悍的男子气概,是他一心向往的。
可惜,他从小读书,半点武功都没有,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像陆江年一样,策马弯弓了。
他的心里,除了羡慕,唯有佩服。
太子看到他那狂热的模样,忍不住摇头:“亏得你不是女子,不然只怕要去忠勇侯府,自荐枕席了。”
万斌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要不要告诉太子,他即便是男子,也想常常跟在陆大哥身边,学一点本事。
弯弓骑射,多么英气!
陆江年把马交给宫人,信步走来,他并没有直接坐在太子身旁,而是走到了万斌跟前,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他。
瘦弱,像干柴一样,风一吹就倒,身高比他矮。
脸太白了,油头粉面,看着就不可靠。
娘究竟是什么眼光?
小骗子居然说万斌不错,哪里不错,没有一点比得上他。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万斌长得根本就没他英俊。
万斌紧张不已,不知道陆江年这样看他,究竟是何意。
太子也奇怪:“怎么了,你不认识他了?”
不应该啊,万斌与陆江年不过是两三年不曾见面,也不至于不认得吧。
陆江年冷笑一声:“你不如我。”
……
太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么突然要这般打击万斌,万斌哪里得罪他了?
万斌却根本不觉得这是打击,他觉得这是鞭策,陆大哥一定是对他另眼相看,这才要激励他上进。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没错,我与陆大哥的差距有如天堑,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向陆大哥看齐。”
陆江年黑着脸看万斌,这人脑子也不灵光,他摆明瞧不起他,他激动个什么劲?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走过来寒暄:“真是让人羡慕,当年父皇选伴读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就遇不到像江年这么出色的伴读呢?”
二皇子慕容骁刚说完,三皇子慕容骥就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大哥可是中宫嫡子,年幼时就立为太子了,父皇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