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秋有些不太真切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余知秋依旧有些精神恍惚。
半个月前是余知秋五岁的生日,家里人像往年一样为他庆祝,还一同去了美丽的海湾游玩。谁料余知秋在水里玩耍时不慎溺水,被救上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日才苏醒。醒来后的余知秋既不哭也不闹,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守在病床旁的家人。
余知秋让他们都出去后,独自一人走进病房自带的卫生间,对着镜子,镜子里确确实实是个五岁孩童的模样。
余知秋满心迷茫地回到床上,昏迷的这些天,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经历了自己的一生。在梦里,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可女孩死在了十六岁那年的大雪中,自那以后他就麻木地度过余生,直到三十多岁时查出癌症晚期,最终回到女孩身边,死在了她的墓碑旁。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余知秋不禁思索,实在是太真实了,那股刻骨铭心的痛苦此刻仿佛仍在心头萦绕。余知秋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颗心正有力地跳动着,可一股莫名的酸楚却不断上涌。
渐渐地,余知秋将放在心口的手握成了拳头。是不是梦,三个月后的那场绑架自会揭晓,随后他的眼神逐渐恢复平静。
余知秋醒来后,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院。出院后的余知秋看似如往常一样生活着,可余父余母却明显感觉到他变了。以前的余知秋,爱哭爱闹,顽皮至极,可自从那次落水醒来后,不再哭闹,整个人周身笼罩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仿佛历经了一世的风雨沧桑,灵魂已失,徒留一具空壳。
这实在是有些太过吓人,余父余母甚至带着余知秋去看了心理医生,可心理医生却说孩子没有任何问题。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余父余母就这样在担忧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两个月后,余知秋突然提出想要一个能定位报警的安全手环,余父余母自然是满口答应。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扣扣扣——”余知秋敲响了大哥余致远的房门,余致远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弟弟,“怎么了?”
“大哥,能带我去游乐园玩会儿吗?”余知秋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余致远。
余致远颇为惊讶,这可真是巧了。
“可以,稍等,我换身衣服就来。”余致远说完转身回了房间,没一会儿便又走出房门,“走吧,弟弟。”小弟啊,可别怪哥哥,放心,哥哥就只是吓唬吓唬你,反正那个游乐园向来安全,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一想到待会儿能在余知秋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余致远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在游乐场溜达了好一阵子后,余致远佯装要去上厕所,让余知秋乖乖在原地等他,别到处乱跑,见余知秋点头答应,便匆忙溜到一个角落里偷偷观察着余知秋。
就在余致远还在角落里窥视的时候,场内突然一阵骚乱,转眼间余知秋就没了踪影,余致远心里一慌,随即在游乐园里焦急地寻找余知秋。
余致远离开后,余知秋表面上在原地等待着左顾右盼,实际上却是在搜寻苏凌川的身影。没过多久,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苏凌川拿着一根棉花糖在场地里横冲直撞。
余知秋看到这一幕后瞧了瞧余致远躲藏的地方,估计那边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于是抬脚朝苏凌川走去。
“哥哥,我找不到我的哥哥了,你能帮帮我吗?”余知秋眼中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凌川,苏凌川见状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余知秋,然后点头说道:“好,哥哥帮你找。”接着牵起了余知秋的手。
两人随后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紧接着眼前一黑。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一处废弃的工厂。
余知秋冷静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果然和梦里一样,还好他早有防备,随即从手腕上拿出藏着的折叠小刀,割开手上的绳子,又把绳子缠绕在手上,假装自己仍然被绑着。
接着撕掉嘴上的黑胶带,把嘴里的抹布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前面的苏凌川醒了,醒来后就开始嚎啕大哭,余知秋满心疑惑,这和梦里不太一样,转念一想,看来大事件没变,小细节有了变动,随后开口道:“喂,你先别哭了,我有办法带你逃出去,不过你得配合我,知道了就点点头。”见苏凌川点头后,余知秋接着说:“你先继续装睡,剩下的交给我。放心,用不了多久,你的父母就会来救你。”
苏凌川假装继续昏迷后,余知秋把胶带又放回了嘴上。那两个绑架犯走了进来,交谈了几句后就把余知秋带了出去。
“哎,你说这小孩儿是谁啊,回头怎么办啊?”
“你个蠢货,抓都抓来了还有不知道的道理吗?”
“可是我总觉得这小孩儿有点不太寻常。”
“你一天天的哪来的那么多你觉得。”
两人还在不停地说着,都没留意到身旁的余知秋已经悄悄把手腕上的绳索缠在了手上。
余知秋趁着他们不注意,直接一拳朝着一个人的下身挥去,那人瞬间疼得倒在地上,另一个人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抓余知秋,余知秋一个侧身从他身下跑了过去,接着一拳打在他的腰侧,那人瞬间疼得龇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