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婴孩的姑娘脸上,吓得急急去喊了老爷过来,才救下姑娘一条命。
竹枝将被烘热的帕子又过了一遍冷水:“姑娘还不记事的时候,被夫人推入了园中的池子里,姑娘才五岁,池子有两个她那么深,姑娘在池子里拼命扑腾,夫人就在亭子里看着……”
竹枝说着心中酸涩得厉害,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姑娘被救上来冻得好几日都说不出话,好在那时姑娘不记事,可自打那之后,姑娘便怕水怕得厉害。”
裴珩指腹微捻,凤目在昏黄的烛火下明灭晦暗,不辨神色。
他脑海中浮现她那日怕黑时可怜而又狼狈的样子,一个本就怕水之人,却偏又被水滴之刑折磨。
裴珩沉默地想,难怪会生出幽闭恐惧之症。
竹枝打开了话匣,就接着说道:“姑娘九岁那年,夫人生了小少爷,夫人如珍如宝亲自喂养,姑娘大概是羡慕,便趁人不注意,偷偷去瞧了一眼小少爷,见小少爷生的软糯可爱就抱了起来,不想正巧被夫人瞧见,夫人将小少爷从小姐怀里夺走,发了好大一通火,隔日将姑娘带出门,丢在了大街上。”
她看着自家姑娘的脸,酸楚道:“若非是老爷交待过夫人身边的人,有机灵的下人盯着,姑娘兴许就找不见了。”
裴珩隔着晃动的烛火,往床榻看了一眼。
原来,她方才梦中的呓语是因了这个。
真是可怜。
裴珩凛着眉眼漠然地想,不过这又干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