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南道巡查时,见过不少婆媳不和的案卷,明白孝道这顶大帽之下,明歌这个媳妇的日子不会好过。昨日明歌与他描绘未来属于他们小家庭时的场景那么美好,他不希望梁国公府的人掺和在里面。
起墙却留门,一月见一次!
梁靖这分寸拿捏得极好,只要进出还走一个门,就不算分府另过!
七叔公点点头,已经算是答应,他回头看梁国公的意思。
梁国公有了台阶,总算是勉强同意了。
梁国公:“那就满足你的要求。”
梁靖:“那好,认祖归宗的仪式可以继续了!”
祠堂里发生的一幕,传到前厅孙旭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帮梁家招呼客人。
今日本是梁国公府的家宴。
可顺天城权贵圈子就那么大,都是梁国公沾亲带故的亲戚,家宴办了有二十桌之多。
梁家的男人们都去了祠堂,总不好让女眷出来抛头露面,孙旭这个国公舅爷只好站出来招呼宾客。
送完一位客人落座,孙旭收敛脸上的笑容,思绪发散到梁国公府爵位的事情上。
梁怀之这个外甥,是他看着长大的。
那孩子小小年纪,有着同龄人少见的内敛、成熟,但也致使他容易思虑过剩。
总体是个合格的国公府继承人。
奈何怀之这孩子活了十几年,过得太顺风顺水,孙旭担心他经不起挫折。
他看好梁怀之,却依旧认为梁国公不该这么快表明立场。
梁靖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
不用来历练一下怀之,真是可惜了。
说曹操,曹操到!
梁氏一族的男人们自祠堂出来,正从连廊往前厅这过来。
远远看去,梁怀之跟在梁氏一族的队伍后面,而梁靖则像一只掉队的孤狼,远远坠在后面。
梁氏一族的态度自此分明。
孙旭迎了上去,把主人位置让给梁国公,顺便拜见梁氏中的长辈,七叔公。
孙旭:“七叔公,今日是什么风,竟把您也请来了?”
孙旭可是这两年顺天生意场上的红人,梁氏族人中也有后辈跟着孙旭忙活,七叔公很给他面子。
七叔公:“国公爷家开祠堂,认祖归宗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到场?来、来,我们坐下说!”
七叔公辈分够大,今日又是梁家家宴,他当之无愧地坐在主桌。
孙旭作为梁怀之、梁靖两个孩子的舅老爷,和七叔公坐一起,也没问题。
只是主桌的位置上,大喇喇坐着石朝晖。
自那日三人的木材生意拆伙,孙旭就没给这老东西好脸色,石朝晖当然也是一样。
七叔公落座后环顾一周,发现面生的石朝晖,孙旭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串场,“七叔公,这是国公爷的挚友,五城兵马司指挥石朝晖,朝晖,这是梁家族长,国公爷的七叔公。”
石朝晖和七叔公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中间隔一张座位,七叔公招呼道:“孙旭,你就挨着我坐,咱们聊聊梁家的两个孩子。”
七叔公原准备将祠堂发生的事情,以及梁靖的表现,梁国公的决定告诉孙旭,忽然一人在朱管家的簇拥下进入前厅,吸引了众人注意。
长公主的儿子,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赵元翰来了。
赵元翰不仅身份尊贵,更是小小年纪就成为都察院实权人物。
没听梁国公与长公主有渊源,他怎么来了?
突然到访,赵元翰是这样笑着解释的:“家母自那日在马场见过梁靖兄弟,就觉得他为人正直,与宁家小姐更是十分般配,对昨日没有上门讨上一杯喜酒一事,觉得遗憾。今日特派我做代表,不请自来,还望梁国公见谅。”
梁国公是怎么应对的,七叔公离得太远没有听清,倒是石朝晖的一声冷哼,令人错愕。
石朝晖:“喝喜酒是假,想要在开凿运河一事上分一杯羹才是真。梁靖这臭小子,刚来顺天没几天,竟走了这么大的狗屎运,真是想不到啊!”
多年老友,孙旭习惯性接话道:“换做是我,捏着运河开凿这么大事情的邀请函,只怕比那小子还狂!”
说完才发现不对。
两人对视一会,石朝晖装模作样咳嗽一声,问:“这次木材生意,你个老狐狸跑得快,挣了多少钱?”
说道这个,孙旭得意得很:“不多,也就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
这个数字令石朝晖眼红。
该死的老狐狸,自己先跑了!
若不是他接了孙旭的盘,即使最后木材价格降下来,他也能挣不少,不至于到现在,造了这么大一场势,只挣个三四万两的辛苦费。
七叔公自刚才石朝晖开口,就伸长耳朵在听。
赵元翰奔着梁靖而来,已经让七叔公足够意外了。
他还掌握着运河开凿的拍卖会帖子。该不会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半个月后臻园拍卖会的请帖吧?
七叔公坐不住了!
他见梁国公身边没人,快速指挥身边的年轻人搀扶他,向梁国公走去。
七叔公:“大柱啊,我刚听孙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