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常威是个小人物。
为了妻儿父母,他对世间不公选择视而不见。
为了白银几两,他把自己活的市侩俗气。
人到中年,他午夜梦回,流着泪告诉年少时的自己,抱歉,我最终,向生活妥协了!
可现在我都重生了,还有系统,这一世也要活的窝囊吗?
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在一个吃糠咽菜的年代里天天吃顿红烧肉馋一下邻居?
收一堆古董黄金等到自己垂暮之年拿出来对着子孙炫耀?
李鸿章少年时进京赶考都敢写下:
丈夫只手把吴钩,
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着史,
三千里外欲封侯。
......
肖强带着冯文去了审讯室,常威刚要提脚进去,张有德在办公室门前喊了声,“小子,办,就要办成铁案。”
“诶!”常威爽快的应下。
三宝跟上脚步守在审讯室门口,只要常威愿意接这个案子,他们陪着就是了。
姬晓望揉了揉眼角,京城的斗争果然白热化。
第一天上班端了京城火车站派出所。
今天又要向西城分局刑侦大队开炮。
刺激!
冯文坐在椅子上端着李来福送来的茶水抿了口,“我这么找常公安,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肖强面色严肃,“跨区办案有难度,但只要你真的是冤枉的,我们一定还你个公道。”
冯文点点头,开始慢慢讲述案件经过。
“我妻子失踪是九月四号,那天中午她回家吃饭的时候还和我说,下午要取钱回厂里发工资,可能下班会耽误,让我等她。”
朱飞虹把这些记录在本子上,抬头问了句:“你们中午不在厂里吃饭?”
“我上学的时候把肠胃弄坏了,消化功能有问题,厂里的米饭太硬我吃不了,所以中午都是回家做饭吃。”
回家吃要多花钱,但以这两口子的收入来说并不是问题。
朱飞虹停住笔,“厂里取这么多钱,以前都是你妻子一个人去吗?”
冯文点头道:“一直是她一个人取钱,也从来没出过问题,那天一直到下班她也没回来,财务科还跑来问我,又派人去储蓄所,才知道钱已经取走了。”
“我和保卫科的同志回家去找,也没有找到人,厂里就动员起来找到半夜,后来厂领导决定报警。”
“西城分局刑侦大队开始查案子,因为耽误了发工资,很多工人跑到我家来骂,还砸了我家的玻璃。”
“十天前,西城分局认定我妻子携款潜逃,我也被暂停工作接受审查,昨天才刚放出来。”
“我的事情都是小事,可我妻子到现在音讯全无。”
常威点上支烟思考着,等冯文停下来才问道:“你家有存款吗?”
“有,以前是我妻子管着在,案发后我去查过,存单上还有一千多块钱。”
“你妻子有没有什么嗜好,比如赌博,或者其他的大额消费。”
“没有,我们生活很规律,平时晚上都在家里看书,周末的时候会出去看看电影,她会去百货商店买些时尚的鞋子或者衣服,一两个月买一次,也不过四五十块钱。”
四五十块钱在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家庭两个月的生活开销,在冯文口中稀疏平常。
他有资本这么说话。
毕竟两口子每月的收入就有一百五以上。
“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夫妻之间感情怎么样?”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这个我敢保证我妻子没有外遇,我们在一个单位工作,平时上下班都是一起走,她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发生外遇。”
“你们没孩子?”
“没有,我和我妻子都不喜欢小孩,我们结婚前已经说清楚,而且这些年从来没有因为小孩的事情发生过矛盾。”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这里的“由”说的是仲由,字子路。
这句话的意思是:从来审理刑狱案件都要有原告和被告双方的陈述和供词,才能断案,但子路为人忠信果决,做事雷厉风行,人们信服他,在他面前不弄虚作假,因此他可以只听一面之辞,就可断案。
真是一个人人圣贤的时代。
常威不是子路。
冯文也不是杨丹。
常威当然不会因为冯文单方面的陈述就完全相信他。
“我们需要到你家去看看。”
“没有问题,我的工作已经暂停了,现在就有时间。”
冯文答应的很爽快,他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常威身上。
吉普车上,常威亲自开车,姜红霞坐在副驾驶位,后面一排挤着四个人,交警似乎想要阻拦下,看见车上都是穿着白警服的同行,默默转身一百八十度。
电子厂在阜成门的西边,是建国后北边援建的新厂,又在距离厂区不远的地方建了住宅区,专门供给厂里的干部和技术人员。
住房是三层楼高回字型红砖房,类似南方的土楼结构。
冯文家在二楼,上了楼梯是一圈走廊,各家的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