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用过早膳后,如昨日计划讨论的那般,慕容宏主动提出,要来着手改变阳城的律法。
他提出,要借用贺越泽的书房。
贺越泽有些许的讶然,但慕容宏开了口,他自然会答应。
这期间姜云音一直不动声色地在看贺越泽和卓素心的反应,他们俩除了讶然、不解,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甚至不如那日各门各派上门闹事时的样子。
贺越泽将慕容宏引到了书房。
慕容宏没急着有所行动,只是环视四周,打量起书房来。
贺越泽的书房中规中矩,算不上多宽敞豪华,书架上摆放着书卷,整整齐齐的,几乎没什么人为的动静,一看平日里这书房主人便很少来这屋子。
贺越泽循着慕容宏的视线一到张望,出声问道:“殿下,在看什么?可是要寻什么?”
慕容宏不答反问:“这是你的书房还是你父亲的书房?”
贺越泽回道:“这是我的书房,父亲的书房不在此处。”
“那为何不直接带我去你父亲的书房?”慕容宏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笔架上,意有所指道:“少城主平日里当甚少舞弄笔墨。”
那笔架上确实没有几支笔。
当然这并非是慕容宏想去贺宜山书房的主要原因。
慕容宏入了贺越泽的书房,他们夫妇俩的表现一切正常,说明,这个书房当是安全区域,不可能是卓素心养蛊之地。
“惭愧,”贺越泽状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江湖中人,平日里舞刀弄枪来得多,甚少碰笔墨,殿下见笑了。”
言下之意,他父亲的书房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容宏倒没有强硬表示要马上去贺宜山的书房,抬步走向书案,随手拿了支狼毫。
他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条律法规则。
贺越泽就候在书案旁,看着他写完后,收起了心里的无语,面上却还在夸赞,道:“殿下真是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待寻回家父及各门派掌门,越泽定着手按照殿下所提的条文来修改阳城律法。”
“不是日后,”慕容宏停了笔,强调道:“是现在。”
似是知晓贺越泽会用何理由推脱,他接着道:“少城主若没空,孤不介意代劳。”
“如何敢让殿下操劳?”贺越泽推拒道:“殿下放心,我一会便会让人将殿下所写送去地牢……”
“不必这般麻烦,”慕容宏打断他道:“孤亲自去。”
贺越泽没料到慕容宏如此雷厉风行且打算亲力亲为,心里隐有担忧,但也只能应了,点头附和道:“殿下打算何时出发,我陪殿下前去。”
“此刻,”慕容宏答完看向姜云音,吩咐道:“你们今日便不要出门了,去贺城主的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姜云音会意颔首领命:“是,殿下。”
贺越泽笑容微僵,询问道:“殿下,为何忽然要去看家父的书房?”
“按昨日所寻到家丁所言,贺城主消失之前是在书房,难道不该去书房寻寻蛛丝马迹吗?”
贺越泽找了个理由推脱道:“殿下有所不知,家父出事当日,我便立即搜寻过书房了,未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殿下不必再白折腾一趟了。”
慕容宏掀了掀眼皮,冷声道:“你可是怕孤的人发现些什么?”
“怎么会?”贺越泽只是应声道:“殿下若不放心想查,随时能查。”
他看向姜云音,温声道:“我一会要陪殿下去地牢,姜姑娘有任何需求和内人提便好。”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卓素心,嘱咐道:“招呼好客人。”
卓素心点头:“夫君放心,夫君尽心陪同好殿下便好,素心会打理好贺府上下的。”
待慕容宏和贺越泽出了府,卓素心主动询问姜云音道:“姜姑娘是想现在去父亲书房还是晚些?”
“现在吧,”姜云音浅笑,“劳贺夫人带路。”
卓素心抬步朝前走,姜云音同慕容晴对视,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姜云音一路目不斜视的跟在卓素心的身后,半倾后,卓素心远远指了间屋子道:“那便是父亲的书房了,自出事后,夫君查探清理了一番,怕触景伤怀便再没来过。”
姜云音表示了然的点点头。
卓素心的婢女为大家打开了书房的门。
贺宜山的书房较之贺越泽的书房,要宽敞大得多,而陈列也更为丰富复杂,好几列书架以书案为中心交错排列。
姜云音若有所思的环视那些书架,随后侧头看向洪正德,无声询问:是这吗?
他是在这撞见的贺宜山和梁国的人商议要如何劝宴席上的江湖门派,投诚梁国吗?
此情此景,洪正德读懂两人的眼神,点了点头。
……是这。
卓素心率先迈了进去,还引导着姜云音他们进来,介绍道:“父亲这些年倒是很爱待在书房,是以屋内的东西也很多,你们可以随意看,有想法可以问我,切勿随意触碰屋内的东西,免得待父亲归来知晓,必要生气不开心。”
姜云音三人相继点头表态:“应该的,我们不会乱碰。”
等大家都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