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未来如何。
谦卑些,给自己留条可退之路,总没有错。
“柳某一定。”柳世昌当即便给了肯定答复。
既事已谈妥,柳世昌便立刻作别,道:“樊兄那里还等着我消息,柳某暂先告别,待得改日再同樊兄一并登门打扰。”吴容秉夫妇未留客,只是让把带来的东西带走。心意他们领了,但这礼贵,实在不必。
柳世昌这才说:“就算不是为着笑兄,在下同阿兄嫂嫂也有些亲戚关系在。亲戚之间相互走动,送些礼,是该的。何况,我比兄长年轻 两岁,也曾仰慕兄长之名。今日这些礼,还请收下。”柳世昌这话倒是不假的,曾经的吴容秉很得潘县令之眼,在整个富阳县内,颇有些名气在。
只是后来罹难,县里又人才辈出,自有年轻后生顶了他的位。
但不管怎样,五六年前,还是+五六岁的少年的柳世昌,在奉父亲之命去县衙请潘县令帮忙时,却在县衙里,见一白衣少年被县令捧着、赞誉着。那少年一身的书卷气,却不显迂腐,反而侃侃而谈,落
落大方。只见他与潘县令并肩而立,自信的立在潘县令身旁,气势上并不输县令分毫。
而他为见县令一事,慌张得一整晚没睡好觉,只是跨足进了县衙,都还未见到县令人,就已紧张得心似是要从口里跳出来般。
与他相比,他实在差得太多。
当时还以为他是省城,或是京中来的贵公子。后来私下打探后才知道,原是富阳县下面镇上的,是个秀才公。年纪轻轻便中秀才,又有谈吐和见识,故很得潘县令之心。
那是柳世昌见吴容秉的第一面,再之后一次见面,还是数月前,他妹妹柳氏同吴二郎成亲时。
其实最开始,柳世昌以为妹妹看中的是吴大郎吴容秉。后来见了人才知,原不是昔日被潘县令高看一眼的吴大郎,而是其弟吴二郎。而昔日的天之骄子吴大郎,早没了旧日神采。如今,只是个被囚困于家宅之中的瘸子。
当时意外之下得知这个情况时,柳世昌的心似是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下般。
大有种一切物是人非的感慨。
而今日,算是真正正经的与这位吴秀才打交道。见他虽病了腿,但意志却不错,柳世昌心中颇有点欣慰在。是人都惜才,又无利益牵扯,更非仇人,柳世昌没必要巴望着这吴大郎不好。只是,意志虽未消沉殆尽,但也不见了昔日的神采。
这一场意外,怕是早把他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全给磋磨没了。
当时打听了一二句,听说他这腿,是出门会友归家路途中,不幸摔落山崖,摔断的。也是可惜。
柳世昌坚持不肯带走礼物,吴容秉夫妇二人倒未强求。只想着,日后若得机会,再回一份同样贵重的礼就是。
和济世堂的高郎中约定好,后日的未时左右,他老人家会亲自登门来。
所以这两日,吴容秉必须赶紧帮妻子拟好契书,再给盛锦楼的老板看。看过之后,双方都无意见,再去衙门里签字画押。只有过了官府的目,有官府保护,日后才不会扯皮。
也会省事许多。
其实本来也可不必请县太爷的印章,只是彼此互相都是诚心合作,都想花钱买个安定和稳妥。
当天下午,吴容秉就拟好了契书。
叶雅芙亲自去盛锦楼请了冯掌柜来,冯掌柜看过后,倒没说再请东家过目,只说:“吴公子这里条目写得都很清楚,我看过就可,不必再请东家看。”这也算是对吴容秉夫妇的认可吧。冯掌柜比叶雅芙夫妇还要着急些,既见契书拟定,便问:“何时可去请官衙印章?”吴容秉见这会儿天色已晚,便说:“若冯掌柜得空,便明儿一早吧。”
冯掌柜立刻高兴应下:“那好,那就明儿一早。”然后,又定了个具体时辰,“你们看明日巳初时分直接在县衙门口见面,如何?”吴容秉夫妇没有意见,自是应下。这件事走到这一步,算是差不多基本上谈妥当了。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最后一步县令那儿不出什么意外,基本上要不了多久,每个月就可躺着收钱了。
叶雅芙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也不知那县令是什么样的人?不知其性情如何。”万一是个见钱眼开的如何是好?
万一是个贪婪成性的,怕是会狮子大开口。若不给足了银两,便一直拖着不给办事。
若真是这样,也实在是棘手。
想到昔日的一些事,吴容秉便宽慰妻子道:“放心吧,潘县令不是那样的人。”
《一品首辅》那本书,就只写了男主角吴二郎相关的一些人和事。同吴二郎交好的一些角色,戏份自然重。
与其不相干之人,自然篇幅极少。甚至,基本都未正式出现过。
比如说,这位富阳县的潘县令。在那本书中,应该是只从别人口中出现过。也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中,哪个人随便提了一嘴。
所以,叶雅芙并不知其人品性。
但现在,听吴容秉这样说,她就知道,估计那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儿。
想想也是,若一县之长的父母官不是个好官儿,这富阳境内,百姓的日子怎会这么好过?
官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