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夜入闱(2 / 2)

君入蛇口 gb 刀尾汤 1581 字 11天前

她的声音不吓人,反而透着一股伤心劲,好像被很喜欢的人说了一个很拙劣的谎言。她屈膝,俯身,和他一样平视:“你要是和他们一样糊弄我,就回家去吧。”

他们?他们是谁们?不管是谁,在她心里他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杜焕郎还没来得及因为这句隐晦的亲近而高兴,就立刻被后半句话推进谷底。“不是的!”他着急地说,“陛下!我……”我什么呢?他说实话了吗?

欺君之罪要掉脑袋,杜焕郎怕。可现在他比欺君更害怕她看着他的眼睛。她失望地原谅他,叫他回家,他要是这么回家还不如死在路上。

可他不能说。

脸上有些痛,杜焕郎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眼泪掉下来被风吹皲了脸。封赤练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轻轻叹一口气,伸手用拇指擦掉他眼角的泪痕。“我都知道,”她说,“是不是你的阿兄劝了杜卿什么,让她动了怒?”

杜焕郎扁扁嘴,点头。

"是他让你来救他的吗?"

杜焕郎赶紧摇头:“不是的,阿兄叫我切不要来,他说母亲没有不是,让我不要管他。可我怕,再没人救他他就真的要死了。”

封赤练点点头,把他扶起来:“我即刻拟旨,以公务把他召回府衙,让太医在那里候着。这几天他就在这里养伤。”

杜焕郎一震,用力点头,又要谢恩,被封赤练拉住。她蹭蹭他结满霜的睫毛。

"小杜卿,”她轻轻地说,“已经夜深……"

杜焕郎愣住,立刻低下头,感觉热度唰地一下从脊背又爬了上来,脸上炙热一片。夜确实深了,可是夜深了是什么意思?

自从秋狝之后朝中就暗暗地把他认作了陛下的人,虽然还没入宫,但已经大差不差。如果今晚圣人要召幸他的话……

……如果要召幸他的话,可能不会给他一个很好的位置,甚至更坏一点,圣人会当作无事发生。

现在杜家正在劣势,长姊的案子还在查着,就算圣人喜欢他,顾及着朝中也不可能把他封为四执。但是没关系!今天圣人愿意救他的兄他已经很感激了,就算圣人召幸之后把他丢出去,再丢进翰林院

辈子当个老学生他也甘心了!

……已经夜深,”封赤练说,“快些回去吧,朕让人给你令牌知会执金吾。如果你母亲发现了,就说是朕口谕,不许罚你。”

她的噪音温温柔柔的,她的眼神也是一样:“这么深的夜里,还有雪,我本来是应该留下你的。我也想留下你陪我看雪,我们守着熏炉说一晚上话,但是现在毕竞不是时候呀。你夜访官禁,又在官中过

夜,那些与杜卿不对付的朝中官也会攻讦你。"

"我舍不得这样,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快些回家吧。"

杜焕郎就这样被封赤练轻轻推着,抱着一盏御赐的灯上了马车。

他觉得自己好像沉在了一个梦里,那场梦里圣人不是圣人,他的母亲也没有在朝中与圣人、与其他人对抗得如此尖锐。他和她手牵着手,就像是一对寻常的年轻有情人一样,在下雪的日子里拎着灯一起走出了坊门,簪着梅花看灯照在白雪上。

马车颠簸了一下,驾车人回过头,他好像听到车中郎君莫名其妙地大哭了起来。

封赤练从雪中回来了。

她脱下斗篷,捧着手炉在座上坐了,被召出来的韩卢跪下去,替她脱掉鞋暖脚。“谢泠那边人整理好了吗,”封赤练问,"叫她的人出来干活。""去查清杜玉颇最近的动向,”她说,“这之前和这之后都查。"

“喏。”韩卢低低地应了,她突然踢开他,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你刚刚笑了?”

那条被 翻踩住的狼青立刻低头,喉结不自觉蠕动着。封赤练移动着脚尖,向下那了一段,忽然用上些力气。“唔!主”韩卢立刻闭上眼睛,不自觉抓住身下的地毯,指尖深陷。

“你刚刚笑什么?今晚没有人留宿你很高兴?”“把衣服脱了,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