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霁难以置信地瞪视陈恂,“你还是觉得他应该死。”
见已经被看穿了,陈恂索性承认,“是,沈涧松甘忍奇辱,只为报仇雪恨,的确值得人称道。可若是他继续以阉人身份苟活下去,依旧会令沈公泉下蒙羞!”
“简直荒谬!那根东西,难道竟会比人命更重要吗?!”
孟霁哪里还听得下去陈恂这些歪理,她一把薅住了对方的衣襟,举着拳头就要打。
拳风之下,陈恂丝毫不惧,兀自凛然道:
“此事不光我如此想,娘子大可以去问问沈介在江左的宗亲,看看他们还肯不肯认这个阉人是他们的族亲!他们也会巴不得沈介死在了成都城破的那一日!”
他被孟霁揪在手里,勉力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维持着那个不大体面的姿势继续道:
“娘子身为妇人自是不懂,大丈夫立于世间,当惜生前身后名。沈介不肯同赵廞玉石俱焚,便已经是自取其辱!”
孟霁哪里肯听他教训,当胸一踹,直接把陈恂踹了个四脚朝天。
陈恂挣扎着要起来,孟霁却是一脚踩了上去,指着他的鼻子斥道:
“归根结底,不过是你们把那东西正经当个宝贝。有那东西,便自以为高人一等。竟是把尊荣脸面都建立在那东西上,简直滑稽之至!”
孟霁啐完扭头就走,两步之后却又霍然回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刚刚狼狈坐起的陈恂。
“好叫陈功曹知道,即便沈介受了宫刑,可论德行,论胆识,论才华,某些人这辈子都是及不上他的,更是没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孟霁在气头上的时候,阿哈嗼是真没敢凑上去说话。
还是孟霁自己缓和下来后,一扭头,发现阿哈嗼耷头耸肩地跟在自己身后,不禁蹙眉道:“把头抬起来好好走路。”
“啊……诶!”阿哈嗼不防大王忽然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方才立刻挺胸抬头。
阿哈嗼本就是个高高壮壮的女娃,这么一昂首一叠肚,立刻便有了昂然姿态。
“这就对了嘛,”孟霁点点头,“做什么缩着肩膀。”
阿哈嗼察言观色,见孟霁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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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试试探探地挑起话头:“大王,你最近心情是不是特别差?”
“谁让这几日总有人上赶着惹我生气呢。”
“但是我觉得,大王生气,似乎并不纯是因为他们。”阿哈嗼有她自己的看法。
孟霁一怔,“怎么说?”
“自从那日进了沈宅,大王你就不大对劲了。你让阿图去了一趟北道,可是阿图带回消息后,大王你的心情就更差了。
就好像肚子里一直压着一把火,盖在下面原本没人看到,可偏偏沈郎君和陈功曹要惹大王生气,然后火就压不住了,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阿哈嗼卖力挥动着双手,模拟火的样子。
孟霁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