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空壳。
但是程韶,好像死不了。
她一直在恢复,受越重的伤,就越是恢复,虽然疼痛不会减少一分。
……
“啧啧,怎么还……”
“……都怪你自己……这么难消……”
“这运怎么还在长……怎么长这么快……”
……
“记忆再这么消下去,就成废人了吧?”有个男人的声音,“脑子损伤太严重的话,会变成傻子吧。”
“滋——”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声音。
“……不行啊,她可不能死……”依旧是湮的声音,“她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死掉……”
“啊啊啊呼吸要停了,怎么在消散,都怪你的坏主意!”
……
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塞进来的感觉,那东西强行将她固定住了。
就像是刚才被掏出去的那一团,又塞了回来。
像是楔子,钉入木桩。
“呼——吓死了,还好新的运接上了,差一点点死了,都怪你这个蠢货瞎出主意。”
“呵呵,强大如您,还有怕的时候呢。”
“那当然,她要是死了,那就没得玩了……”
……
程韶的意识从剧痛中回笼,有人站在她头边交谈,巨大的耳鸣声让她听不真切。
她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听得到人说话,但是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程韶努力地睁眼,但她的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
她瞎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她可能是个不被喜欢的破布娃娃,被顽皮的小孩把身体里的棉花全都被掏了出去。
但是那小孩怕被妈妈发现,于是又塞了一团稻草缝合了回去。
只是那稻草扎人,几乎快要把她的表皮扎破。
她还活着,她清晰地感受着每一点疼痛。
太疼了,烈火焚烧一般的疼。
那两个人交谈着,她好像被蒙在塑料袋里,在被地上拖行。
背上很凉,有潮气,碎石块很很硌人。
然后提着她的那一只脚放下了,她平躺在地面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女声靠近了些。
仿佛是怕她听不清楚。
凑在她的耳侧。
“别让我发现你恢复了记忆,或者想报复我。”
“否则——我会立刻杀掉,所有你珍视的人。”
“程韶,从现在起,你是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