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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不药膳的,不过,对于加餐,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哦,对了,这是腌冬菜!”
玲珑将桌上的陶罐推到老爷爷面前,热情道,“那摊主说是最好吃的,我也觉得好吃,你尝尝。”
惯爱吃独食的饕餮,竟然也懂得敬心了?
独孤漠心里五味杂陈,他看了一眼红纸上四平八稳的正体,有些奇怪,“你认得这几个字?”
玲珑摇头,颇为耿直,“是那摊主说的。就闻着味了,分得出。”
独孤漠一时无言,说到吃的,这女娃倒是干劲十足,念书怎么不见得上心点。
别的不说,这【冬】字总该认识吧。八成又是想着怎么吃,没过脑。
就这般,还说要长居京城,转眼叫人骗了还傻乐。
想到当初被他耍得团团转的莽夫们,回头就能把这傻孩子骗得团团转,说不得还结集写信笑话他。
别说,还真别说。
嘶,独孤漠须髯一抖,背脊发凉。但认都认了,总不能拘着一直不出门。
只能再安排几个伶俐的侍从跟着了,可到底还是得靠她自己。
但这小娘子,能长点心眼吗?她脑子里怕就只有点心。
独孤漠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吃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开吃,玲珑忍不住催促。
有吃有喝心情就好,玲珑是不理解人类为什么总是苦着脸。
不吃好一点,怎么活下去呢?丛林中可是随时都会发生危险的。
尤其是像老爷爷这样的年纪,玲珑神情严肃,要是遇上什么天灾,都是要被族群丢弃的。
所以,有的吃,就要吃饱饱才行。
“你没吃饱。要吃饱。”
坐姿端正的稚童神色颇为认真,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像是非要看着他吃下才作罢。
独孤漠:……
“阿福,阿福,去膳房催催,云逸的晚膳怎么还没呈上?”
“诶,我来我来,阿郎,我腿脚好使,我去!”
独孤漠还没说完,那门外站着的婢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就一溜烟地跑了。
连被叫的阿福都没反应过来,“阿郎,这……”
独孤漠挥手,一阵头疼,“便让她去吧。”
真是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婢。
这才几天,这婢子就学了女娃的心直口快。
什么腿脚好使,这不是戳人心窝吗?
“吃吃吃。”这一边,那饕餮又像念经似的,就差用箸敲碗了。
罢,罢,罢!
索性还有备用的碗筷,独孤漠没那闲心争辩什么“七分饱、过时不食”的养生之道,便就顺了那女娃的意,开坛取了一些。
貌不惊人的腌菜,通体透亮,瞧着还算干净,尝着倒是爽口醇厚。
独孤漠忍不住点头赞许,“倒是不错,得是陈年菹水泡的。”
“蒸上一蒸,味道更佳。”
“是吧,我也觉得好。”玲珑正说着,饭菜又上来了。
趁着仆役摆盘的间隙,她倒豆子似的,将摊主那问到的做法说了出来。
她可没忘了要把人类的做饭手艺学到手,记下记下。
“……先做一坛,取老卤水泡,上头的部分容易烂臭,底下的腌菜才最是鲜美,这些……”
轻快的声音,从敞开的门里传了出来。
刚踏进院门的身影一顿。
身披斗篷的少女怔怔地看着里屋的场景。
亲手做出药膳的欣喜,仿佛都在此刻冻结。
半大的少年眉眼飞扬,双眼晶亮,一反印象中的冷傲清高,竟也显得有些讨喜。
素来墨守成规、对她不假辞色的祖父,甚至打破了过时不食的铁律,载笑载言。
独孤雪看着眼前这一切,陌生又茫然,她突然觉得。
他们更像是亲祖孙。
或许,本来如此。
……那我呢?
恍惚间,独孤雪想起了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少女颓然低头。
是男是女,就当真如此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