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
“殿下就在前方,我等身为禁军,世代沐浴皇恩,若让皇嗣赴险,如何对得起天家恩泽!?”
张也声吼如雷:“便是舍马步战,也要杀穿敌阵!”
这支北军屯骑的精锐、敢战、善战、忠诚,是不必多言的。
他们也证明了自己。
即便在种种不利下,依旧不断向前凿进。
和正面进攻的紫镇东、许破奴二人互相呼应。
——沿河,丁斐身边言语多了起来。
有人主张支援麓谷:那里承受的压力很大。
“你在这放什么屁!?”
持此议的人立马遭到了喷击:“张梓城上坐着殿下,城下大战是重中之重!你我战死在此,是北军本分。”
“可要是殿下有什么闪失,你我材官世家,数代蒙羞!”
此言得附和者极多:“将军,出手吧!”
到现在,丁斐自然看出了周彻的意图:从始至终,殿下都没有想过防守。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吃掉韩雄!
只要打崩韩雄,叛军即将惨败。
而一旦叛军得胜,殿下罹难……
那在场所有人的厮杀,都将失去意义。
他们这些皇家恩养的禁军,可以自杀谢罪了。
握刀的手更紧了,他用力吐了一口气:“等!”
“将军……”
“等!”
丁斐没有废话:“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叛军本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的,哪怕甄武败了,他也顾不上了。
事实上,凭借平难军和长水骑之坚韧,叛军分兵想要吃下这六千人,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
城前那一战,才是真的危险。
出战的三千人战力根本不能和自己等人相较……
——哗!
然而,伴随着成片的呼喝声拔起。
正面相持的叛军,竟没能挡住城中的出击部队!
叛军被压的后退。
紫镇东、许破奴率部压入了叛军大营中。
看到这一幕,韩雄不惊反笑:“彼辈极限在此了。”
“区区三千乌合之中,竟有这样的战力,实在了不得。”薛定忍不住道。
“要说乌合之众,我们似乎不比他们强吧?”韩雄摇了摇头,道:“胜负除了兵力优胜外,还有便是将与兵的勇气了。”
他望着薛定,道:“我想,此刻正是将军成名之时。”
薛定大笑,抱拳:“多谢公子成全!”
他走下了望楼,并带上了守营最强的精锐三千人。
作为胜负手,出动了。
薛定下场。
他是对自身武力极为自信的武人。
在并州境内,除其师弟王颉、其师父吕轻山外,是谁也不放在眼中的。
但今日,他没有贸然顶上前去。
他知道许破奴,那是冠绝河东的武人,也曾和自己师弟在数十回合内持平。
和他相对,那是一种冒险,是极不明智的——何况,他手中有着绝对优胜的兵力优势。
“压上去!”
“持盾覆铁甲者,拦住西侧!”
营阵西侧,被明显凿开一个缺口。
张梓出击之军,便是由西往东施力,得以寸寸而进。
随着薛定带着精锐入场,西边的缺口被重新封堵上去。
张梓军屡冲不开,前势受扼!
且,几个在此强攻的锋刃力量,都受到了挫伤。
叛军铁甲气势一振,大喝声中,反压回来!
不好!
阵中新人是傻得,但老卒们却是心猛地提起!
双方兵力相差太大,彼此军队的韧性差距也是极大的。
你以三千人攻两万人,两万人便是前沿部队被压着后退,后方大军依旧可以将局势挽回。
可你三千人要是被两万人压退,一退即溃!
这是军队体量带来的承受力之差。
这个时候,必须扼住这样的势头。
就像是防洪一般,一旦堵不住管涌,那就是滔天之灾。
砰!
就在这时,一道彪悍的人影走入场中。
他披着厚重的铁铠,如一尊行走的铁塔。
手持吞吴刀,劈开寒光一道,将前方盾牌撕成碎片。
而后大步连进,眨眼之间,劈杀铁甲盾士十数人。
他将目一扫,虎视熊威:“敢破阵者来!”
叛军铁甲盾士中,未有敢孤身应战者,皆肩接盾连,一同压上。
薛定观许破奴在此入战,又征调人手往此处来拖住他,自向前方。
避开许破牛,再以自身之力,撕开缺口。
当!
寒兵被一口巨盾格住。
随即,巨盾一侧,后方探出一口刀来。
薛定抬脚在巨盾上一蹬,闪身避开刀锋。
望着盾牌后的人,冷声发笑:“乳臭未干,就敢来对抗我?”
正常来说,武人的巅峰期是二十四至四十岁之间。
二十四之前,武艺未至巅峰,经验亦有欠缺;四十之后,体力和顶尖反应能力开始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