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人还是个少年,十八岁都不到,不要说武艺经验,就是力量都还有很长的发育路要走。
属于半大孩子。
紫镇东目中寒光一凛,抡手又是一刀劈了下来!
二人恶战。
此前步步向前的张梓城军,前进之势被扼住。
双方厮杀,僵在原地,互相消耗放血。
——麓谷,激战如火,六千朝廷精锐爆发的战力十分可怕。
若是吕轻山不在,以最开始的两万人,或许已要顶不住了。
——营北,屯骑凭借防高血厚,纵然失去了速度之优,依旧牢牢咬在此处。
——沿河,丁斐的紧张要到了极致,他几次将佩刀拔出,又咬着牙将其推回鞘内。
直到这一刻,他看到张梓守军和叛军主营僵持阵前,终于要坐不住了。
座下战马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情绪,也焦急的往前走出了几步。
“父亲!”
麓谷战场,主阵的吕厚找到吕轻山:“麓谷难取,不如暂守,您率领精锐回撤,给张梓守军致命一击?”
“是个法子!”吕轻山点头认同,也更为心动。
麓谷是六千精锐,吃下他们顶多抓几个朝廷将领。
而张梓城门下,却只有三千人,还是临时捏合的部队。
吃下他们,可以直接活捉周彻!
吕轻山先将自己撤出战线,调集所部改攻为防,防止自己精锐一走全军猝然而崩。
同时,拆令兵快马去见韩雄,准备上报此讯。
望楼上,韩雄见局势僵持依旧,亦有此念,挥手召来令兵:“传令,麓谷改攻为守,拖围朝廷援军即可。”
“命吕公速领精锐转战张梓城下,一击破敌!”
“是!”
命令相接,麓谷战场率先变动。
叛军唯二的精锐之一,在麓谷战场上撤下,进行调头。
“——报!”
“麓谷敌军变动,抽调兵力,往张梓城门下而去!”
战局瞬息万变。
无数快马往来奔驰于战场,为各自主官通报——将要行动的丁斐也接到了命令。
马背上的他,倏然一震,看向吕轻山部。
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吕轻山。
否则,这一路人马加入,张梓城下必然难以支撑。
铿锵一声,刀锋抽出。
“——报!”
“将军!”
就在这时候,一道更尖锐急促的声音响起:“旗动了!”
“什么?”丁斐愣了一下。
“旗动了!”
来人重复,指着张梓城上:“城楼上,殿下的皇嗣金纛动了!”
丁斐猛地转头,盯着城楼上——
——城楼上,金色大旗移动。
几个大户主自荐,林氏主亦在其中。
“少习武,虽疏战阵,力尚在,愿为殿下擎旗!”他道。
“我也愿擎旗!”张梓常氏的宗主,年已近六旬,但生的颇为雄壮。
陆轩面露难色。
他倒是想帮忙,问题是这玩意不是谁都能擎得动的。
“我来!”
这时候,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
秦升来了。
披甲跨马,面带红光。
周彻问:“伤体能上阵?”
“能擎旗随殿下蹈阵,诸创皆愈,不知疼痛。”秦升昂声答道。
盖越看向周彻。
周彻颔首。
盖越手一扬,将大旗交到秦升手中。
秦升稳稳抄住金纛。
远远看去,那面金旗先是下了城楼,在人们眼中短暂消失。
而后再次出现,便在城门口了。
于长风中抖动,跃出一道金波,向前缓缓压了过来。
——哗!
麓谷战场,立在高处的军士率先哗然。
“怎了!?”甄武惊呼。
“将军您看!”
左右遥指,声音颤抖:“殿下的皇嗣金纛出城了!”
甄武头颅一转,脸色即变。
而后,雄浑的声音拔起:“金纛出城,殿下蹈阵去了!”
厮杀中的平难军一听一看,无不大震!
禁军是皇家养的,而平难军……直接就是周彻本人养的。
他们对周彻的忠诚度,自是不需怀疑的。
我等何用?竟要殿下蹈阵!
一时间,诸军万分惭愧,力发万分,暴吼如雷,猛地压了上去!
僵持的阵脚,猝然而动。
围攻的叛军,被一波压下山脚来。
正在抽身率军撤走的吕轻山蹙眉:“敌军何以如此?”
“吕公!”前线有将领大叫:“金纛出城,平难军死战,我等难守,速回援之!”
吕轻山大惊。
他望着城门口那细小前移的金点,竟愣在原地。
——“啊!”
望旗良久,张也嘶吼,眼似流朱。
在从骑环绕中,他将刀一挺:“瞧见么?殿下下城了,与我等同赴敌阵!”
屯骑喊声如浪!
铁甲寒光惊落月,千军呼啸起朝阳。
日光大盛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