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立阵前。

二人皆穿着黑色铠甲，笨重的头盔将面目遮了大半，只余一双眼睛在外。

愤恨的目光朝此处投过来又飞快地移开，莳风心脏一抽，忍不住别开眼去。

他们身下两只巨兽，一白一黑，状如山峦，衬得同行而来的魔兵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挤在它们脚下，阵形两边还有若干魔兽护卫，咆哮怒吼声时不时冲撞过来，反叫仙门的人受不住，一个个掐了个闭耳诀方才挺住。

微生明景道：“今日出阵的魔兽以往从来没有见过，女魔头一死，他们便不装了，净叫厉害的出手，此番当要有一场恶战啊！”

柳行隐紧抿嘴唇，听见这话，侧首扫了周围一圈，问：“你觉得我们会输？”

微生明景摇首道：“世间万事不会一成不变，谁输谁赢向来不定，我只是想我们未必能赢。”

柳行隐问：“桑也呢？你将她藏哪里去了？”

既然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想必也将桑也考虑进去了。

微生明景说：“给了她一张保命符，若真有事，便送她去人间。”

柳行隐扬了扬唇，提步向左其泽的方向走去，不忘回头睨他一眼，说道：“放心，不会输。”

好大的口气。

莳风的口气比他还大，呛他道：“必输！你这厮今日必输！阿六一脚就能将你踩成肉饼！”

原来那头象叫阿六啊。

柳行隐看那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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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披着的象鞍，毯子上奇异的花纹，潦草的符号，还缀着不相称的珠宝，只一眼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莳风百忙之中为阿六亲手做了这一副象鞍，自以为做得华美不俗，能与专做这项手艺的工匠相比，谁料这才第一次穿戴出来，就被柳行隐看穿来路。

都说谁带出来的孩子，性子便像谁。

阿六一出现，身上便罩着莳风的一层影子。

它身如白玉，一双眼睛也是极为单纯，金芒璀璨，亮若星辰。

每一声吼叫，每一次跺脚，气势汹涌，震得天摇地动，吓杀众人，柳行隐却不觉得它凶狠，只觉得它周身透着些许神性。

嘶——

这象兽身上的纹路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柳行隐皱眉，对这象的来历产生怀疑。

但，也只是一刹，他略过这个想法，将注意又转回那副象鞍上。

既然是莳风亲手所做，那她定然是对这象兽极为喜爱的。

柳行隐紧紧凝视着阿六，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莳风将它当做孩子一般对待的情景，这情景越是清晰，他的意识就越模糊，渐渐的，情景中的阿六被模糊成自己的样子，一切都如此顺其自然，如此合理，与他的记忆分毫无差。

“……”

不对。

柳行隐倒吸一口气，猛地回过神，将那情景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赶出去，然后走到左其泽身边，依礼跟他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