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短促的蝉鸣,夜风吹拂,枝叶沙沙作响。
崔望熙的心头被一层又一层的甜意包裹,他不愿去想这份担心是出于君臣情谊,还是真的如他所盼望的那样,夹杂了别的东西。
宋撄宁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帝王,她想要什么,崔望熙再清楚不过。
可他固执地,只要这一刻。
或许明日,晨光洒落庭中时,他又得做回儒雅果决、从容冷静的中书令,再无人轻唤一声“子昭”。
“撄宁......”
他记起今夜长街并肩,路过一家乐馆,隐隐听得里面在奏《霓裳羽衣曲》,弦音悠悠,引人驻足。
记起月下瑶台招舞袖,他和宋撄宁被舞姬抛撒的花瓣落了满身,她笑着去接,他笑着看她。
记起身旁路过的糖画摊子,记起入口甜润冰凉的酥山,记起那道引她嗔怒的六味茶。
是崔望熙在古板严苛的崔家从未感受过的体验,亦恰好,是与她一起。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