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上)(11 / 12)

只能眼睁睁谢行错趁此机会逃走。

松意父亲不在这里,我收了真身想走,身后却突然飞来一股极其霸道的灵力。

我躲开来者的攻击,那人很高傲,踩在飞剑上,看我像是在看一只蚂蚁。

四面八方的人潮向我聚拢,我想速战速决,干脆直接召来天火,他们自顾不暇,根本没空追我。

我去找松意的父亲,途径灵蝎一族,千足的母亲将灵蝎一族的秘术交与我后便没了气息。

灵蝎一族的秘术以毒著称,决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天火在不断消耗我的妖力,我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尽快找到松意的父亲。

我忘了我找了多久,只记得太阳西斜时,一股强大的妖力波动将方圆百里的活物悉数震飞。

紧接着,百兽啼哭,雀鸟惊飞,在天空盘旋,一圈又一圈。

我知道,松意的父亲死了。

我也被震飞,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碰巧有好几个门派的弟子发现了我,想将我杀掉。

我解除自身封印,将妖力全部释放,开始大肆杀戮。

鲜血飞溅,我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记得杀了多久,泛月找到我时,我浑身是血。

松意去了须臾山,我则留在泛月的客栈养伤,我伤的比之前还厉害,连自己的妖气都无法压制。

古兽境被封,我无法进去养伤,恢复的极为缓慢。

我盘算着阿璟回来的日子,在客栈就这么过了几天。

直到有一天,来了两位客人,他们点了一壶酒,随后就开始说京都的状况。

我刚从后山调息回来,脚还没踏过门槛,就听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咱俩明年去焱州玩玩?将军把焱州收回来了,咱去走一圈。”

另一人喝了一口酒,欣喜中更多的是感慨:“焱州是收回来了,就是可惜了将军。”

“将军怎么了?”我眼神冰冷的问。

那人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缓了一会才说:“将军班师回朝途中旧伤复发病逝了,今日出殡。”

我的大脑在听到“病逝”二字时一片空白,心突然像是被一把钝刀扎了一下。

刀刃并不锋利,那种疼不是一瞬的,而是一点一点,慢慢刺入心脏。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去将军府的路上了。

路上下了小雨,我到将军府时,府中仆从早已被遣散,正逢起棺出殡。

我并未遮掩妖气,护棺的修士命令身后的两个小修士护棺,自己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壮着胆问我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

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棺中躺着的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是我的夫君,我还能来做什么呢。

“我来为我夫君送行。”

圣人很惊讶,而后涕泪俱下。

阿璟被葬入皇陵,去皇陵的路上偶尔有小妖出来吓唬人,所以保险起见请了修士护棺,但有我在,别说小妖了,大妖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一袭素衣,撑着伞看阿璟入葬,丧事结束,我没回将军府,而是继续回泛月的客栈养伤。

10.

我依旧雕扇坠。

我的生活一切如常,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花了半年时间走遍了阿璟收复的所有地方。

行至焱州时,我遇到一个钻研毒术的任姓修士,明明凭他的天资可以去烟帐山,说不定将来还能做掌门,但他偏不。

我阅人无数,看人从来不会出差错。

毒能杀人,亦能救人,与其让灵蝎一族的秘术在我手中不见天日,倒不如让他传下去,即便是用人类来传承,也总比断绝好。

我将灵蝎一族的秘术赠予他,他苦心钻研,自成一派。

游历时经常有人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复姓闻人,他们便叫我闻人公子,回到客栈,则是喊我闻人老板。

渐渐的,我习惯了用这个姓,再后来,它直接成了我的名字。

闻人二字,于我而言,是名是姓,更是一个曾经爱过我的人存在的证明。

虽然我天性冷淡,但我又很幸运,父母、亲人、朋友还有我的夫君,他们都很爱我。

我们初见时,阿璟七岁,他十九岁与我成亲,二十七岁那年阴阳永隔。

阿璟在我漫长的一生中只出现了二十年,但这二十年却足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入葬那天,我没有哭,在声泪俱下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生命中了,即便有也不是他,没有谁能代替他。

我从焱州回来,没再去泛月那里,而是待在自己的客栈,开始做生意。

我还和以前一样种花看书雕扇坠,除开要联系食材供应商之外,偶尔去看看尖石圆石有没有偷懒。

我的生活依旧平淡,似乎又和以前没区别。

窗外的叶子绿了又黄,河面的冰结了又融,又是一年草长莺飞。

时间的流逝不会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有盒子里越堆越多的扇坠在替我记录日月轮换和四季流转。

扇坠还会替我记录更多消逝的年岁,而我会记住那些爱过我的和每一个值得被去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