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下)(4 / 12)

见他追着一缕黑气出了门,便偷偷跟了过去。

我跟到一条巷子外,听到他和一只妖在谈话。

“我们是同类,你居然为了人类杀我?”

那只妖撕心裂肺的吼着,燃起的火光说明他正在被灼烧。

“这不是你残害无辜的借口。”

“我残害无辜?”那只妖笑起来,“妖都会受月食影响,若非为了迅速恢复,我才不稀罕喝人血。你用天火杀我,自己也别想好过!”

火光闪了一下,那只妖再无声息。

我想到昨天他咳嗽的场景,突然明白了。

他也受到月食的影响,而且最近还在除妖,想来一定是比其他妖更虚弱的。

我走过去,刚巧碰到他转身。

我们对上目光,我看到他身后的虚影,连呼吸都变慢了。

一只半透明的狐妖张开九尾,毛发雪白,皎洁似月。每条尾巴的顶端都燃着一簇火苗,眉心是一簇像花一样将燃未燃的火苗。

虚影闭着眼,我能感受到,那双狭长的眸子一旦张开,就会有火焰吞噬一切。

九尾天狐。

我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父亲在世时曾提起过,世间有一种名为九尾天狐的妖,他们的真身姿容胜雪,原形和普通狐狸别无二致,能掌控一种名为天火的火焰。

妖的真身是魂魄法相,原形则是成妖之前的本体。

我第一次见妖物真身,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艳的真身。

“阿璟?”

他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我一愣,蓦地想起来他说有事要处理,便问:“你不同意搬过去,就是因为这个?”

他叹气:“我总不能看着他们为了恢复妖力去残害无辜。”

他似乎很虚弱,我蹙起眉,说:“你也是妖,也会受到影响。”

他绕过我,转身离开,没有看我一眼。

“我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没再说话,跟着他进了他的卧房。

我站在外面问他:“受到影响,必须喝人血才能恢复么?”

他把我请进屋子,说:“倒也不用非得这样,只是喝了能恢复的快一些。”

我问他受到的影响严重么,他一边斟茶一边说不严重,还有比他更严重的。

我登时火了。

他已经这么虚弱了,居然还说不严重。我真是搞不懂他是在仗着我不了解妖欺骗我还是单纯觉得严重了也没必要告诉我,所以才说不严重。

“你连一阵风都扛不住,这叫不严重?”

“我说了,我没事。”他将茶递给我,我没接,咬破舌尖吻了过去。

他被我的举动震惊,忙推开我,放下茶盏,说他累了,需要休息。

我没走,他用自己的身体威胁我,我只好离开。

我真的生气了,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告诉他我对他的心思。

我一连几天都没同他说话,独自生着闷气,又为自己的冲动有些懊恼。

直到某天我帮他把菜端上桌的时候,他说想回那个宅子,毕竟是我用命换来的,不能晾在一旁不管。

我觉得可笑,如果没有解决他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过去,他陪我去了,就会一直住在那里么?

他说他是妖,还是我师父。

我说只要我喜欢,这些都不重要。

他问我对他动情的原因,我骗他说没有原因。

我不会和他说的,我了解他,他不会接受那个理由,甚至会劝我放弃。

他却说希望我搞清楚动情的原因,否则我们还是以师徒关系继续相处好。

我很清楚,但我不能告诉他,况且,即便我告诉他,他也不会接受我的爱。

“这话说得和你知道了就会同意一样。”

我坐下吃饭,顺带噎了他一句。他微顿,说明天就搬过去,让我向陛下请示。

我问他会不会和我一直住在那里,他说会,我放心多了。

我特意在将军府为他空出一块地方种花,他种了很多百年春。

他没有定时起床吃饭的习惯,我小时候起床做了早饭就回去补觉了。

后来我会自己做饭,就没让他再起来,他干脆负责午饭和晚饭。

我回来不到一个月又上了战场,临行前吩咐管家府中事务都交由他打理,我相信他会处理好。

班师回朝的路上途径赤野峡,我想起他说过赤野峡的石头灌注妖力会开花,想着他应该会感兴趣,便趁军队休息时挑石头。

“怎么突然玩起石头了?”大将军走到我身边,看我捡石头。

“童心未泯。”我随口胡诌。

大将军却笑起来:“我还以为是想送人呢。”

我笑而不答,继续捡我的石头,大将军笑着拍了我几下,走了。

我捡了好多石头,终于挑出两块能看的,这地方的石头真是各有各的丑,我心想。

我回将军府时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管家他们很开心的迎接我,却独不见他。管家说他在房里抄经书,我便换了一件衣服去他房中。

我推开门,他抬头,身子微侧,想去一旁拿衣服给我换,却在看到我的衣服后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