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
守望人眼里的警惕无以复加:
“这就是他们找上他的原因。”
副卫队长扭过头:
“他们?”
马略斯没有说话。
听着他们的私下对话,泰尔斯凝重更甚。
“泰尔斯公爵!”
安克目光一肃,扬声开口:
“我剑下此人,与他的同谋……”
他短剑探出,逼住刚刚才借机喘了两口气的老男爵,愤然道:
“他们违反了终结历50年,‘黑目’约翰二世所签署的,设下阴谋,谋害有男爵头衔的世袭贵族!”
泰尔斯眉毛一跳!
“他们触犯了340年‘胡狼’苏美三世所订立的,在正统封君拜拉尔家族之外,私相授受,一臣多主!”
面对着数百人,安克怒道:
“他们无视414年‘债主’埃兰三世的,背着国王与领主,瞒报生产,逃避税例!”
,,……
泰尔斯捏紧拳头。
该死,这些法令,有的他只知道名目,有的基尔伯特还未来得及讲授。
在众人的议论中,沃格尔面色不愉:
“局势清楚了,还真是有备而来。”
他向前一步,在泰尔斯身后小声道:
“殿下,无论他说什么,你现在必须站定立场,与陛下和复兴宫保持一致……”
可马略斯面无表情,直直打断了他:
“不。”
沃格尔惊讶地回望。
另一边,安克的声音仍在继续震彻大厅:
“他们违背了512年,‘贤君’闵迪思三世的,不敬地方风俗,干涉城镇自治,与国王之仆贿赂往来!”
他紧紧盯着保持镇定的星湖公爵:
“他们违抗您的祖父,‘长治王’艾迪二世在655年颁布的,异地租佃,私下转让、玷污神圣的封地!”
“他们甚至公然藐视您父亲十一年前为荒漠战争通过,现在仍在边境生效的,违法将西荒的战略粮货流出国境,倒卖到荒漠与埃克斯特!”
多伊尔男爵的面色越发难看,一脸难以置信。
、、……
面对越发嘈杂的人群,泰尔斯觉得不妙。
这已经远远超过他在这几个月里恶补的知识了。
王子的身后,马略斯的声音小小响起。
“多伊尔是复兴宫座下璨星七侍,拜拉尔是隶属法肯豪兹的地方封臣。”
“多伊尔是根深蒂固的旧贵族,历史悠久,”守望人面色淡然,却话语沉重:
“拜拉尔是以战争起家的新贵族,刚过百年。”
沃格尔目光一动。
“多伊尔用商人作派,诉诸市场契约等新手段,兼并土地,变更所有权……”马略斯继续道:
“而拜拉尔援引等王政法令自辩,只为保住旧封地,维护旧法统。”
沃格尔反应过来,他看着马略斯,难以置信。
马略斯回望他,点点头:
“多伊尔远离政治中心,在泰尔斯殿下归国后,方才力图攀附王室。”
“而拜拉尔则是大胆越过西荒公爵,直入永星城,请王国中央裁决地方事务。”
在王室卫队们想清楚之后,齐齐急变的脸色下,马略斯轻轻叹息:
“你能想象这里头涉及多少人,多少事,多少利害吗?”
“究竟谁代表中央,谁代表地方?谁是新秩序,谁是旧法理?谁在维护王政,谁在颠覆王国?”
“有人说得清吗?”
马略斯看向站定在大厅中央,大声数说仇人罪状的安克。
“这已经不是二选一那么简单了。”
“新旧,君臣,父子,中央与地方,财地税律,统治方式,无数因素皆在其中,纠缠不断,不是选边站队就能解决的。”
泰尔斯听着他亲卫队长的话,只觉身体越发僵硬。
“任何选择与处理都利害相生,难以完满,就像面粉和沙子掺在一起,你不可能保持纯粹单挑出一种。”
“这是比典型还要典型得多的政治。”
守望人的脸庞重新被凝重覆盖,不再淡定。
“那些设下这个圈套的人们,无论是谁,”马略斯轻声道:
“都是狠角色。”
大厅中央,一片狼藉中,安克缓缓起身,昂然挺立。
仿佛此刻,他才是整个大厅的主人。
“诸位,他们的祸心诸神不赦,他们的罪行天理难容,他们的举动,动摇王座统治,王国根基!”
挟持者停顿了一会儿,转过头盯着泰尔斯。
“但您说得对,殿下。”
安克收敛他眼里的绝望与灰败,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与果断。
“请放心,我不会在您的宴会上犯下谋杀之罪,”安克将剑锋撤离老男爵的肩膀,让后者松了口气:
“那不是拜拉尔家族的族训。”
泰尔斯凝重道:
“那你在做什么?”
“你还想要什么?”
“我说了,殿下,”安克现出一种看透世情的笑容:
“复仇。”
“或者您说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