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绵眨巴着那双清澈的眼。
陆政就笑,“不信我?”
她摇摇头。
当然不信。
陆政手探进被窝捞过她的腰,半真半假地用似笑非笑的口吻威胁,“最好信我,要不然惹得我生气,我真要……”
其实,程若绵扪心自问,也不至于做不了,但她心里有危机感,被那份强烈的不安笼罩着,总觉得今晚若是进一步地发生,她的不安会更深地崩盘。
一颗心便像荒原上四处漏风的破烂茅屋,风呼啸着一阵一阵吹过,带起钝痛。
最终,陆政竟真的什么也没做。
只落下细腻绵长的吻,而后便抱着她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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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尚策送程若绵回校,照例给她买了两人份的早餐。
接下来的周二周三,陆政还是只通过电话和微信与她联系。
到这儿,程若绵自觉算是摸清楚了,陆政只在周末找她。
她知道他是嘉信集团的董事长,大概还兼着其他公司机构的某些职位,年届三十事业成功的男人,自然日理万机。
工作日没空见她实属正常。
但她在图书馆学习时,偶尔不经意间望向窗外,看到春光下那婆娑摇曳的树影,闻到自窗缝里漏进来的独属于春日的青翠草木气息,总会想到周日那天傍晚,在学校东南门路边,陆政与她说话时的样子。
怪不得他身上有独特的攻击性和荷尔蒙。
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
是个不会磨掉自己棱角的凌厉男人。
是个有计谋善于解决事端的男人。
这样想着时,程若绵恍惚觉得,自己好像透过他身上那一层层的身世光环、英俊容貌,看到了他的本质。
不由深深觉察到,即便抛开家世容貌,他也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心脏砰砰。
想起他在耳边落下的带着轻微哑意的闷笑,心跳更快。
程若绵陡然从座位里起身,去洗手间掬了捧水拍拍脸蛋儿。
她必须要冷静,要控制着这即将无边蔓延的情感。
一旦开了闸,她的荒原她的茅屋都将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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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那天下午,程若绵接到了尚策的电话。
照例是问她有没有空。
“有空,是陆政要见我吗?”
“先生喝了点儿酒,”尚策道,“这会儿需要人照顾。”
他没直接回答,又道,“我现在去学校接您?”
“好。”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尚策已经抵达东南门。
上了车,程若绵就问,“他是出了什么事么?”
尚策从倒车镜往后座觑一眼,“也没有。最近事情多应酬多,先生喝多了点。”
迈巴赫驶入瑞和公府。
程若绵循着上次的路线来到前庭。
小院里,日光铺陈,绿荫遮地。
陆政烟灰色衬衫黑色西裤,单手插兜,背身站在一株西府海棠旁边抽烟。
宽肩长腿身形高大,连背影都散发着沉沉的攻击性,他的活力都要溢出来了,丝毫看不出需要人照顾的迹象。
程若绵在藤椅上放下书包,走过去。大约是察觉到了脚步声,陆政不耐地,“滚远一点。”
还没见过他这么凶,程若绵吓了一跳,刹住脚步,小声说,“……是我……”
陆政略顿,半回过身来。
他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只长眉微蹙眸色黑沉,有股子难以近身的戾气。
“你怎么来了。”
“尚策说,你可能需要照顾……”
陆政没再说什么,继续抽烟。
程若绵也就没作声,默默站在一旁。
待他把一根烟抽完,她试探着想要开口,陆政却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身上有酒气。
动作也几分粗鲁。
陆政把她抱到二楼,扔到床上。
程若绵有点紧张,讷讷地问,“……你真的需要我照顾吗?也许尚策理解错了,我可以走的。”
陆政边解着袖口边看她,起先一言不发,末了,才淡淡地说,“脱衣服。”
程若绵喉咙发紧。
他的体温覆上来,热度传导,她也心跳加速体温升高,内心蓦地生出一种共沉沦的兴奋感。
陆政似是察觉了她的不同,停下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彼此的视线眼神在浓稠的气氛中交缠,陆政心里有酥麻的电流涌过,他没有收着力道,撞击之中哑着声在她耳边唤她,“程若绵。”
她嗯了声。
“宝贝。”
他嗓音暗哑,沙沙的颗粒感刮擦过心尖。
程若绵决意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只在这一刻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