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她，被人欺侮，成了疯子，前些日子跳河身亡。

一朝天子一朝臣，“勾结外敌”不过是新帝除掉旧臣的一种借口罢了。

小院外，池边老松树上的雪被大火烤化，扑通掉落在池中，砸在冰面上嘎嘎作响。

李泠阳将木盒里的钱财拿出，塞回小晚儿怀里，坚决道：“小晚儿，你拿着钱，带着她们从后门出去，出了西城墙脚下的狗洞，往西走，别走官道，走小路，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泠阳姐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小晚儿反应过来，夹着哭声质问。

李泠阳看着几个哭哭啼啼的姑娘，不忍心的擦了擦小晚儿脸边的泪，摸了摸一旁年纪小的女孩们脑袋，同几人道：“小晚儿，泠阳姐姐早就死了，在兮若姑姑死的那一天就死了。”

兮若姑姑是李泠阳的阿娘，小晚儿知道，兮若姑姑死后，李泠阳也没有了想活的心，可是她想李泠阳带着她们一起走。

老鸨见几人抱头低泣，翻身大喊着“杀人了，救命”几字冲向大门。

老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李泠阳痛吼小晚儿：“小晚儿，官差一会儿就来了，如果你们不想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就都别走了。”

小晚儿和身边几个女孩一愣，李泠阳瞥了一眼几人，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跑向老鸨逃离的方向。

“我们走。”

小晚儿压着泪水，首当其冲的带着几人往后院离去。

屋子里的人早已死去，只有大火烧落的坠木声。

李泠阳顺着老鸨的脚印追去，最终在快去大门时将人拦截。

“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命吗？”老鸨拍着院门，惊恐看着杀红眼的人，不停求饶：“千欢，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逼你为娼，妈妈不该害你阿娘，妈妈错了，妈妈知道错了。”

老鸨说着跪在地上将头磕的哐哐响，额头磕红了也不曾停下。

“妈妈，你回不了头了。”

李泠阳蛮力将人扯起，把人拖到后院的井边。

看着黑不见底的水井，老鸨吓的语无伦次。“千欢…你想…想干什么？”

“干什么？”

李泠阳侧头望了眼井，她举刀，阴声轻笑：“妈妈原来是想被我砍死啊！”

老鸨绝望无比，剜了眼举刀威胁她的人，双目猩红，高声诅咒道：“千欢，你害死这么多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李泠阳锁眉，出声反问：“你害了无数良家少女，也不见得不好死啊！”

“还有她们，她们不都该死吗？她们欺辱我与我阿娘，她们与你一样都该死。”李泠阳凝视她，一字一句道：“我刚才想了想，有你们这一群人陪我一人死，我怕是在地狱都会笑出声。”

李泠阳离她愈来愈近，老鸨不堪受苦，跳下深井。

李泠阳看着周身狼狈不堪的一切，笑哭了泪，从破烂的衣袖中掏出一封毒药，不带思考倒入口中。

清晨，几只乌鸦落在春夜苑的残柱上嘎嘎嘎叫，官差打着哈欠晚晚来迟，一群人谈笑着慢悠悠的从春夜苑里抬出烧焦的尸体。巷口边站着的几个妇女，瞧这勾栏之地化为灰烬，嘴角假意可惜这年轻生命流逝，心中却乐开了花。

尸体顺着春夜苑大门摆了三大排，这些人里，除了春夜苑的老鸨一人是在屋外落井而死，其余人全是烧死的。